消息传到了长安县和万年县县衙,两县县令都懵逼了,呆了一阵之后,手下小吏提醒他们,是不是要赶紧弹压,但是两个县令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拖延。
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徐家的店铺损失惨重,在城中一共数十间铺面遭到了暴民的洗劫,店铺里的货品甚至包括店里的各种器具、货架、家具都遭到了洗劫,被搬的空空荡荡。
甚至有几间店铺,还被暴民纵火点燃,直到这个时候,两县县衙才派人赶来弹压,可是徐记的店铺却早已被哄抢一空。
好在徐记的店铺之中,掌柜的都是聪明人,徐淼曾经给他们交代过,一旦遇上什么事情,不要在意店铺里的货品,甚至不要在乎店铺的房子,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万一遇上意外,见到事不可为,不可拼命保护货物,当以人命为重,先躲开再说。
徐淼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主要是考虑失火亦或是地震之类的灾祸发生,怕自己店铺的雇工们为了保护货物亦或是财产出现伤亡,可是没预料到这种零元购的情况。
但是好在掌柜的还是遵照了他的吩咐,当暴民们冲入店铺,开始打砸抢的时候,见势不妙,拦是拦不住了,于是掌柜的便立即招呼店里的伙计亦或是售货的女人们从后门溜之大吉,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伤亡的情况,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徐淼早上从皇宫回到家中之后,什么都没说,先蒙头睡了一大觉,中午才起来吃了点饭,和在徐家帮他看家的弟兄们喝了点酒,下午的时候,各处店铺的伙计纷纷跑到徐府报信,说店铺出事了,问徐淼该如何处置。
徐淼和他的弟兄们听罢之后,当场尉迟宝琪和程处默他们就怒了,立即就拎起棒子吵吵着要去打死那些暴民,而长孙冲则提议徐淼派人去报官。
但是没想到的是徐淼却神色淡定,只是问了一下店铺的掌柜以及伙计们是否有伤亡,甚至都没问店铺的损失情况。
在得知各店铺的人员没有什么伤亡之后,徐淼只是淡然一笑,摆摆手道:“随便派人去县衙报备一下就行了!然后把店铺关了!这几日工钱照算!大家休息休息何乐而不为呢?”
店铺的掌柜有点懵,但是既然徐淼是主人,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同时也知道,这两天徐家陷入到了一场风暴之中,现在继续开张,似乎确实不安全,于是便纷纷应喏离去,安排店里
的伙计们休息,去官府报官,然后等官府登记了损失之后,便封门关店。
至于程处默和尉迟宝琪咋咋呼呼要去找那些参与零元购的暴民麻烦,徐淼也把他们劝了下来,告诉他们稍安勿躁,这时候去,一是已经晚了,二是总不能把那些暴民都给打杀吧!
杜构忧心忡忡的对徐淼问道:“我说淼哥,你如何打算?这次家父恐怕也不便出面帮你,毕竟家父也是文臣,还望你能理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长孙冲也摸摸鼻子在一旁说道:“我爹也一样,现在他也颇为尴尬,只怕眼下也不便出面为你说话!你有何打算呢?”
没成想徐淼却露出了一脸轻松的表情,嘿嘿一笑道:“什么打算?我就不信,他们这次能弄死我!只要不死,那就不算是什么事儿!
他们想要把小爷赶出长安,那么小爷就如了他们的愿好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早就想出去走走看看了!
在长安城呆着有什么好处?天天一仰头就看见上面一溜的屁股,不少还都是凉的!要不停的对着上面的这些屁股赔笑脸,一个不小心,还被屁崩!
天天在长安要装的跟孙子一样,小爷我早就不想在这长安城待了,正好寻个去处,出去逍遥逍遥,过几天舒心日子!省的在长安受这些鸟气!
对了,杜兄,还有你,去给你们老爹说一声,在海边给我谋个地方,舒服点的,小爷想去看看大海,顺便在海边钓几年鱼去!”
杜构和长孙冲、李震他们听罢之后,都吃了一惊,对徐淼问道:“你不是当真吧?人家都削尖脑袋想要朝京师钻,你小子为何想要出去呢?”
李震更是皱着眉头对徐淼问道:“我爹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呆在长安,陪在君侧,皇上才能想得起你,要是出了长安,到了地方,时日一久,恐怕就会失了陛下的隆宠了!到时候你想回来都难了!”
徐淼翻翻白眼道:“你们懂个屁呀!现在是我想留在长安就留在长安了吗?你们看不出来,这次那些鸟人们联起手来,这是想要把我置于死地!
在他们眼里,我留在长安城就是祸害,如果我不出去的话,他们就要想办法弄死我!
到地方上去多自在呀!找个地方,给我弄个都督兼刺史玩玩,不用天天瞧一帮人的臭脸过日子!
陛下能记得我最好,要是陛下忘了我的话,我就在地方上当个小小的封疆小吏,没事泡泡妞,钓钓鱼,飞鹰走马、为祸一方,岂不也照样逍遥自在!
何苦呆在这长安城里,被人瞧着不顺眼呢?
就凭我的本事,你们觉得我到哪儿不能把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切!”
看着徐淼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几个朋友都一脸的无语,仔细想想倒是也觉得徐淼之言似乎有道理。
现如今他在长安城,确实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作为勋贵子弟,他们的政治敏感性比一般人要强的太多了,都看得出来,这次徐淼所献的钱庄之策,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此次徐淼招致围攻,起因应该就在这件事上。
至于徐淼和孔颖达发生冲突,根本就不是个事儿,这只是个引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那些世家门阀,集体向李二施压,徐淼成了他们的靶子罢了。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件事却不能放在朝堂上公开说,这也是朝堂的潜规则,虽然明知那些人内心十分龌龊,可是你还不能揭破他们,大家只能以事论事,所以此次徐淼确实遇上了大麻烦。
哪怕是李二再怎么维护徐淼,但是这次的阵仗看起来想要保住徐淼全身而退,可能性基本上为零,李勣其实早已把这件事看得很透彻了。
至于杜构和长孙冲,在来之前,他们老爹就其实把这件事也给他们分析透了。
这次当今圣上即便是还想偏袒徐淼,但是想要再像以前那样,对徐淼罚俸几个月半年,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估计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毕竟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有他难为的地方,并不是说他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都很为徐淼担忧,毕竟徐淼和他们的交情在这儿放着,而且徐淼和他们家都有生意上的交集,徐淼对他们来说是无害的,可以说和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冲突。
所以他们也都在为徐淼想办法,试图帮徐淼找到一条退路,他们还怕徐淼在这件事上想不开,气出点什么毛病来。
但是眼下看来,他们的担心有些多余,徐淼很显然也把这件事看的十分透彻,很清楚这次这一关,他恐怕是很难蒙混过关了。
而且从眼下事态发展上来看,背后推手的力量十分庞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鼓动起来了那么多老百姓,针对徐家的生意,展开了一场破坏,目的很显然,就是用这种方式,让徐淼付出代价,逼徐淼离开长安,远离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