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潞州刺史立即怒视着跪在眼前惨兮兮的儿子,这家伙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他做主,于是他厉声喝道:“逆子,说!今日你在外做了什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小子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徐侯是谁,跪在他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惨兮兮的哭诉道:“孩儿冤枉呀!孩儿不过就是在一家杂货铺,不小心挡住了一个小娘皮的去路,结果就被他们在后面当场用棒子打晕在地!醒过来的时候就被他们绑了,还殴打孩儿!
爹,好歹您也是一州刺史,孩儿随同您入京一趟,却遭此奇耻大辱,还望爹给孩儿做主呀!
您看看,您看看,他们把孩儿打成什么样子了?孩儿现在头疼欲裂,鼻梁骨也被打断了,牙也被打活络了!孩儿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爹!您可要给孩儿做主呀!呜呜……”
这潞州刺史听罢之后,脸顿时就黑了,他只是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了,这个混蛋儿子,居然来了长安,还敢为非作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拦住年轻女子调戏,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被那徐侯给教训了吧!
不对!那个年轻女子是何身份?为何那徐淼会对他这不争气的儿子下此狠手?
于是他便扭头朝着胡昊望去,胡昊听到这个小子的争辩之后,当场脸就黑了,冷哼一声道:“大胆!居然胆敢称呼我家未来主母小娘皮,你活腻味了吗?”
这位潞州刺史,应该祖籍是江南人士,所以这小子称呼年轻少女为小娘皮,这在关中人听来,和骂人无疑,所以胡昊顿时就勃然大怒了起来。
潞州刺史听罢之后,感觉顿时就蛋疼无比,敢情自己这个混蛋儿子,还真会挑人呀!人家侯爷陪未婚妻私下里逛街,这小子居然好死不死的拦住侯爷的未婚妻,当街调戏侯爷的未婚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所以听明白之后,他顿时就慌了起来,当场也勃然大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抡圆了巴掌,怒不可遏的照着他儿子的脸上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个混蛋儿子一脸懵逼的就被抽的在地上打了个圈,啪叽就趴在了地上。
可怜他本来就被打活络的两颗大槽牙,又挨了他爹这恶狠狠的一巴掌之后,终于被打了下来,一口血吐在地上,两颗大槽牙也落在了地上,被打的眼冒金星,捂着脸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哎呀……爹……您为何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老夫为人正派,为官清廉,怎么就生了你如此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个混蛋东西!”
潞州刺史这会儿都气傻了,内心中充满了恐惧,一边气的浑身颤抖,一边一蹦老高的开始用大脚猛踹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把这个混账东西给踹的嗷嗷直叫。
胡昊冷笑着在一旁看着,只是冷哼了一声。
这潞州刺史是个读书人出身,整日里养尊处优,体力不佳,一连猛踹了这不争气的儿子几脚之后,累的是气喘吁吁。
这时候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徐淼为何没把他儿子扭送到官府去,如果是把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送到官府的话,以他的身份,也就是一句话,官府必将严办此时。
到时候如果朝中言官听闻消息,少不了便会纷纷弹劾他这个当爹的教子无方,这还是轻的,如果深究的话,把他儿子之前在潞州的所作所为也给挖出来的话,那么他恐怕下场比起坊州的那些倒霉的家伙好不到哪儿去。
而徐淼没有这么做,却只是命家中的家将将他儿子扭送回来交给了他,这说明人家也没想把事情给做绝,今天把他儿子揍了一顿,只是小小的惩戒。
而把他儿子给送交给他,这算是给了他面子,没打算把事情闹大。
作为久居官场之人,他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人家要的就是他一个态度,要是他维护这个逆子的话,那么这件事恐怕就没玩了,接下来恐怕人家这个徐侯,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想到这里,这位潞州刺史,连忙气喘吁吁的对胡昊说道:“请代在下向徐侯转告一声,是在下教子不严,教出了这样一个逆子!
请徐侯放心,明日在下一定亲自带着这个逆子,登门道歉,还请徐侯一定要多多见谅!
另外也多谢徐侯高抬贵手,这情在下心领了!”
胡昊看这个潞州刺史倒也算是聪明人,没有偏袒他的这个混账儿子,把话说的漂亮,也懂得事情该怎么办,既然人家如此通情达理,那么他也没必要欺人太甚了。
于是胡昊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对着潞州刺史拱了拱手道:“既然大人如此通情达理,那么在下也就无话可说了!您的话在下一定给您
带到!他们就交给大人处置了!
在下也有一句话提醒大人一下,这里是长安城,不是您主政的潞州,还是要约束一下贵公子为好!
这次我家主人不愿太过追究,也算是您的运气不错!万一要是遇上其他人的话,那恐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潞州刺史这时候满脑门都是冷汗,连连拱手称是。
别看他是堂堂一州的刺史,胡昊就是徐家的一个家将,但是他还真不敢瞧不起胡昊。
看看胡昊缺了一只手,但是却一身彪悍之气,断手之处接了一根擦拭的明晃晃的铁钩,便大致判断得出,这个胡昊应该是行伍出身,战场上残了一只手,现在被那徐侯收为了家将。
这位徐淼,可是有着名将的名头的,年初在塞北战场上,可是以少胜多歼灭了一支上万人的突厥大军,家里面养一批这样的退役老军,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这些人跟着徐淼,自然而然也嚣张一些,他即便是身为一州的刺史,也得罪不起这些人。
于是他连连向胡昊道谢,赶忙扭头小声吩咐了一声,很快他的随从便飞快的奔到后面,取了一封银子送了过来。
潞州刺史赶忙将这封银子塞给了胡昊,连连赔笑说道:“今日让你们受累了,这是本官的一点心意,请你手下,和弟兄们买点酒喝!
请代为转告徐侯,明日下官一定亲自登门道歉!有劳了!”
胡昊也没跟这家伙客气,暗自掂量了一下手中这封银子,感觉挺压手的,像是大约十两银子的样子,出手倒也还算大方,起码算是懂事。
于是他这才笑着打了个哈哈,随手将这封银子收入了怀中,抬手一手握着铁钩,做拱手状:“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定把话给您带到!告辞了!”
潞州刺史赶忙命人送胡昊出门,虽然他不敢得罪胡昊,但是身份在这儿放着,也不便亲自把胡昊送出门,那样的话,实在是有点太丢人了。
胡昊也没有介意,出门便离开了驿馆,不过出门的时候就听到那潞州刺史在屋里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废物给本官当场杖毙!还有,把这个逆子的腿给我打断!我看你今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屋里立即就传出了那个混账公子哥的哀求惨叫之声。
胡昊在门口摇头笑了一下,就出门带了几个徐家的护卫们嘻嘻哈哈的回转了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