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付大通就来到了帅帐之中,见过李勣之后,便坐在了李勣左手一侧。
“付将军,这小子是本帅从陛下那里亲自求来的,他精通算学,疡医之术,另外也精通各种军械,是个人才!
此次他来咱们军中,对咱们必将颇有助益,本帅想让他在中军暂做一个参军,掌军中辎重账目以及医营之事!
不知付将军意下如何?”李勣待到付大通坐下之后,便对付大通说道。
这付大通也是关中人,一年前的时候,曾在长安兵部任职过,徐淼在就任武器监少监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地方军中,虽然和徐淼不太熟,但是却对徐淼也算是了解。
另外他也清楚徐淼和李勣之间的渊源,知道李勣对徐淼颇为看重,于是便点头道:“在下早就听闻过徐大人的事情,全凭大帅安排便是!
此次徐大人刚到军中,就已经为咱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以在下看,与其让徐大人管那些军中辎重账务之事,倒还不如干脆把军中营匠交给徐大人!
当下我军即将进兵在即,需要打造大批徐大人来时候所乘的那种无轮马车,方能为大军携带更多辎重,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李勣听罢之后想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意,点头道:“付将军此言极是,本帅倒是把这事儿给忽略了!
他本来就是武器监少监,这一年来,为军中造出了弩炮,还打造了大批马车以及制造了不少的箭矢!让他管营匠最好不过!
那就这么定了,从今日开始,军中营匠和医营,以及巡查军中防疫之事就皆交给这小子管好了!”
随着三通鼓声响过之后,军中校尉以上的军官尽数都赶到了帅帐听令,分左右站在了帅帐中的两侧,低级军官则只能列队于帐外听命。
“诸位,今日本帅为诸君引荐一个人!这位是万年县伯、武器监少监徐淼徐大人!想必不少人也听说过他的事情!
现如今军中所用疡医之术,以及军中所行的防疫条例,皆出自他之手!
包括前些时候配发到军中的那种弩炮,也是出自他之手!
此次陛下命其随军出征,本帅亲自求陛下,将其遣到咱们军中效力!
他不但精通算学,而且精通疡医之术,同时还是个博学多才之人,精通格物之学!
有他在,想必我军便会更多一分胜算!
从今日起,本帅命他为军中参军,掌军中营匠以及医营事务,同时掌巡察军中防疫之事!徐淼……”当众将到齐之后,李勣也不罗嗦,先给众将引荐了一下徐淼。
“末将在!”听到李勣叫他的名字,徐淼赶忙出列来到李勣的帅案之前,拱手对李勣应命道。
“你转过身去,让大家伙认识你一下,今后也方便你在军中行走!”李勣挥手对徐淼吩咐道。
徐淼于是满脸堆笑的转过身,对着在场的这些军中的武将和文吏们拱了拱手道:“在下徐淼,承蒙大帅看得起,给了在下这么一个机会!
刚才大帅谬赞了!初来乍到,今后就要和大家伙一个锅里搅马勺,还望诸君多多照顾!”
说着他便一脸市侩的笑容,对着在场的众将以及文吏们拱手见礼。
在场的众人之中,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徐淼,也不清楚徐淼和李勣之间的关系,但是却很是惊讶徐淼的年纪之轻,看起来不足二十,却居然已经是开国伯这样的高官厚爵了,聪明点的从徐淼的姓氏之中,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因为李勣原本也姓徐,而徐淼也姓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总而言之,应该关系匪浅。
就凭着这层关系,还有徐淼的身份,他们便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武将的油头粉面的小子,可能并不简单。
能让陛下亲自点名派他到军前效力,而且还让李勣亲自去求当今圣上,把这徐淼要到他们军中,这就充分说明,这小子肯定背景深厚。
再加上刚才李勣也说了,军中现在执行的防疫条例以及所用的疡医之术,都是出自此子之手,甚至连军中刚刚配发的弩炮,也是出自此子之手,那就更说明此子并非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幸进之辈。
而且这一来,李勣就把军中的营匠还有医营全部交给了他管,那么也更说明这小子肯定有两把爪子,更何况他还兼着武器监少监之职,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起码眼前这个油光水滑的小子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于是不管武将还是文吏,都赶忙纷纷拱手向徐淼见礼,并且牢牢的记住了徐淼的长相,以防今后碰见没认出来,失礼了那就不好了。
心思活泛点的人,这会儿就已经开始琢磨,接下来可以找机会,跟这小子亲近亲近,套上点关系,以后也多个朋友多条路。
待徐淼和众人见过面之后,李勣这才开始发布命令,命各军开始准备,三天后移师云州,三天之内做好一切出发准备。
众将立即大声应诺接令,李勣旋即便给徐淼下达了第一道军令,那就是命徐淼将营匠立即集中起来,火速打造或者将现有的马车改造成他那种可以在雪地上滑行的马车。
“扒犁,那东西叫扒犁!”徐淼给李勣纠正道。
李勣点头道:“不管是马车还是扒犁,我不管!三天之后,大军出发的时候,你给我交出五百辆那东西就行!”
“五百辆??”徐淼的下巴吧唧一下就掉在了地上,险些砸到了脚面。
“嗯!五百辆!到时候拿不出来,我唯你是问!这件事付司马会代老夫盯着你!”李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徐淼摆了摆手,丢给他了一个令箭,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徐淼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坚决不接令箭,对李勣据理力争道:“大帅,现在匠人尚未集中,各营匠人集中起来最快也需要一天时间,而且有多少匠人,末将也不清楚!
还有这里有没有足够的工具、木料,末将一概不知!大帅张嘴就要五百架扒犁,末将实在是不敢接令!您总要讲理吧?”
李勣翻脸比翻书还快,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把帅案一拍,厉声道:“大战当前,你跟本帅讲理?突厥人会跟本帅讲理吗?
人手不够,你可以向付司马讨要,工具不够,营中随你调用,木材不够,那就立即请付司马派人去给你伐木!总而言之,三天时间,五百架扒犁,一架都不能少!
要是完不成的话,休怪本帅对你不客气!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去办?”
徐淼这才看出来,李勣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这帮老东西,说来说去,都是一个德行,一个个都喜欢在军中那自己亲信作伐,以此立威!
自己好死不死的赶到这里,正好成了出兵之前的一个好靶子!这老家伙根本就没打算跟自己讲理!
知道多说无益,徐淼也不再罗嗦了,气的像一只蛤蟆一般,气鼓鼓的捡起李勣丢给他的那支令箭,一脸敷衍的对李勣拱了拱手,算是接令。
这时候李勣才对在场的那些军将们厉声说道:“诸位都听清楚了,三天后出发,一刻不得延误!
徐参军需要三天之内赶造出五百架扒犁,尔等回去之后,中午之前,务必将你们军中随军匠人送至徐参军那里,不得有误!
此事事关重大,干系着尔等将士接下来可否吃饱穿暖,中午之前必须将营匠送至徐参军处,如有延误本帅必将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