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频频举杯之后,在座众人都喝的有点大了,他们不知道徐家的这种酒的厉害,还像平时那么喝,当然很快就一个个都有些上头了。
陈瑜也觉得喝的有点昏昏然,眼神有点散光,趁着这个机会,徐淼忽然间对陈瑜说道:“陈大人,此次陛下命在下前往海州任事,乃是想要在下尽快赈抚海州饥民,奈何刚才听诸君一说,这海州的灾情不容乐观!
所以在下很希望陈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不知陈大人可否相助在下一次,在下定不敢相忘!”
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的话,徐淼倒也没打这徐州的主意,但是既然发生了这件事,他又明显看出来了陈瑜的担忧,那么他就不由得心里活泛了起来,当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对陈瑜说道。
陈瑜这会儿心中有事,这酒喝得有点郁闷,所以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听了徐淼的话之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礼节性的随口答道:“徐大人客气了,但凡有何需要在下帮忙之处,徐大人只管说便是了!只要在下能帮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长史刘集就有些惊讶的扭头看了一眼陈瑜,这刘集其实也和陈瑜一样,出身于豪门世家,和某门阀之家有些联系,是不待见徐淼的。
这次如果不是出刺客行刺徐淼这件事的话,他也肯定不会来见徐淼的,只是因为陈瑜的担忧,他不得不陪着陈瑜过来见一下徐淼走个过程,省的被徐淼记住他,不给他徐淼面子,以后找机会给他使绊子。
虽然这会儿他也喝的有点晕乎乎的,可是比起陈瑜还是要清醒一些,徐淼一开口,他就意识到徐淼想要干什么了,以为陈瑜一定会第一时间哭穷,拒绝徐淼的请求。
可是没想到陈瑜却没有哭穷,而是说让徐淼尽管开口,这一下刘集有点蒙,觉得陈瑜这立场有点不对,于是侧脸看了陈瑜一眼,这才发现陈瑜已经有些醉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徐淼说了什么。
他干咳了一声,想要提醒一下陈瑜,莫要随便答应徐淼,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陈瑜这会儿确实有点喝飘了,依旧未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徐淼于是趁热打铁,起身恭恭敬敬的举起酒杯,对陈瑜说道:“那么在下就先代海州的百姓谢谢陈大人了!请陈大人饮了这杯酒!”
陈瑜直到这个时候,才有点清醒了一点,心中悚然一惊,想起来刚才徐淼说的话以及他的作答,于是酒意顿时去了一部分,心中暗暗叫苦。
徐淼这是公开想要让他帮忙赈济徐州灾民呀!怎么帮忙?出粮食呗!
可是他能给徐淼粮食吗?不能呀!现如今徐淼惹怒了某些人,他作为那些势力的一员,这个时候如果出手帮助徐淼的话,那么岂不被那些人事后诟病?
虽然朝廷也下旨,命徐州组织粮食,运往海州赈灾,可是如果是别的州的话,他倒是肯定奉旨行事,不会推辞。
但是海州是万万不可的,这牵扯到了朝中的**斗争,如果他听话的把粮食运往海州的话,那么就等于是他站错队了,皇上肯定是没意见,但是有些人却肯定会不高兴。
刚才他一个不留意,就差一点掉到了坑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忙他能帮吗?不能呀,别说现在徐州这边的存粮并不算多,就算是再多,他也不能给徐淼呀!
陈瑜脸上立即露出了尴尬之色,这杯酒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对徐淼拱手道:“徐大人需要在下帮什么忙,还望徐大人明言,看看在下能否帮得上!如果能帮的话,在下自然是要帮的!可是如果是在下无能为力的话,也望徐大人莫要怪罪!”
徐淼一听就不乐意了,老子张开嘴了,你现在又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吐出去的唾沫还能舔回去吗?
于是徐淼直接就开口说道:“时下海州那边灾情严重,在下算是临危受命前往海州赈济灾民!
但是樵夫难做无米之炊,总是需要粮食才能赈济饥民!故此在下希望陈大人能不吝帮徐某筹措一些粮食,让徐某带往海州用于赈灾之用!
不知陈大人可否帮在下这个忙呢?”
陈瑜一听,脸就垮了下来,一脸苦涩的对徐淼说道:“这个……徐大人呀!不是在下不想帮你,而是在下也实在是有难处呀!
徐州今年也受了灾,虽然灾情没有海州那边严重,但是今年的粮食也减产不少!
现如今义仓之中虽然有些粮食,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不断的有灾民涌入徐州境内,现有义仓之中的存粮,还需要赈济这些灾民,故此在下实在是爱莫能助!
实在是抱歉了,还望徐大人莫要见怪!”
徐淼听罢之后放下了就被,冷着脸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今日在下忙碌一天,又受了惊吓,此时着实有些累了!今日饮宴就到此为止好了!
承蒙诸君前来这里,给诸位添麻烦了!此情徐某记下了,他日有机会一定奉还!”
陈瑜也没想到徐淼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端着酒杯满脸堆笑,一听他说不肯借粮给他,便当场翻脸,对他们下了逐客令。
官场上不带这么玩儿的,大家伙都是当官的,即便是有什么政见不同,亦或是有什么矛盾,大家也都起码要保持面子上过得去,你这是啥意思?一句话不对,就直接掀桌子!哪儿有这么玩儿的呀?
徐淼这么一说,在场之人都颇有些尴尬,他们也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一句话不对,马上就下逐客令,这还有菜没吃完呢!这菜味也实在是太好吃了吧!不吃完实在是有点可惜!
陈瑜非常尴尬,于是对徐淼说道:“徐大人息怒,此事绝非在下不肯给你帮忙,而是在下确实有难处呀!
今日让徐大人在这里受惊了,在下实在深感内疚!那刺客实在是该死之极,还请徐大人把刺客交给在下,在下一定帮徐大人查出幕后真凶,在下绝不会对其姑息迁就!”
谁知道徐淼冷笑了一声:“陈大人不必内疚,那刺客是针对我来的!既然他意图谋刺于我,那么我自不会放过那幕后黑手!
此人我将会交给百骑司,让百骑司带回长安拷问,必将查出是谁幕后主使!我想圣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背后之人!
但是在下有点想不通的是,陈大人为何非要在下将这刺客交给您处置呢?
虽然您是徐州刺史不假,但是刺客要刺杀的乃是在下,而且也是被在下所擒,这也理当由在下处置才对!
只是不知陈大人为何却如此着急要在下交出那个刺客?难不成陈大人认识那刺客吗?”
陈瑜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浑身上下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最怕的就是徐淼这句话,问他为何非要这个刺客不可,把事情怀疑到他的身上。
现在到底徐淼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也就是说徐淼是不是已经怀疑这刺客乃是受他指使了?
这顿时就让陈瑜出了一身冷汗,酒意也顿时消解了大半,急忙说道:“徐大人不可信口开河!在下和你无冤无仇,又怎会派刺客行刺于你?
在下只是想,吾乃是徐州刺史,有缉捕贼盗之责,现在就在此地出了这等事情,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要查明此事,又岂是认识那刺客?徐大人不可血口喷人!
既然徐大人不肯将那刺客交给在下,那么在下不管便是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会儿陈瑜着实被徐淼的话给吓得不轻,同时也气得不轻,浑身都有些哆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