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将魏征送出府门,看着魏征拎着一大包茶叶登上他的破车而去,撇着嘴露出一脸鄙视的表情,这老家伙对他倒是从不客气,说好的两袖清风呢?啊呸!
当徐淼来到张亮府上的时候,张亮的儿子张顗早已候在门口,现如今张亮已经被封为鄅国公,架子是要端起来的,不便亲自出来迎接徐淼,再加上徐淼在他们这帮老家伙面前,算是晚辈,倒是和张亮的儿子张顗算是平辈,故此张亮便命张顗在门口候着徐淼。
徐淼和张顗其实也早就算是老熟人了,张顗也算是长安城的勋贵子弟,是个纨绔,有都是天策府出来的老将之子,原本和程处默他们都很是熟悉,只是这家伙是个标准的纨绔,整日里只知道走马章台,所以有些和徐淼他们混不到一起。
不过虽然他们混不到一起,但是还算是熟悉的,偶尔也会聚一聚,徐淼娶妻娶妾还有得宝贝闺女的时候,张顗都到场道贺过,关系其实还算是不错。
看到徐淼张顗就龇牙咧嘴的一把揽住徐淼的肩膀,坏笑着说道:“我说淼哥,我可是听说你这段时间走霉运了,怎么不招呼兄弟一声,让兄弟也去给你帮帮忙!你是不是瞧不起兄弟呀?”
徐淼嘿嘿笑着说道:“这是哪儿的话呀!谁特**一辈子都能顺风顺水?总是有栽跟头的时候!这次算我倒霉,权当是走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算什么呀!
都是小事,犯不着把你也招呼去淌这趟浑水!这不现在我就有事求到你家门上了嘛!就看世伯给不给兄弟我这个薄面了!”
听徐淼这么一说,张顗哈哈笑着搂着徐淼的肩膀笑道:“这倒也是,权当是被狗咬了!算了,不提也罢,就凭你的本事,也是暂时的,迟早还会回来的!
对了,这世上还有啥事儿是你干不成的?居然会求到我爹这里?”
两个人一边徐淼一边跟着张顗朝着中堂走去,这时候已经有人跑进去禀报张亮,告知他徐淼已经到了。
等徐淼被张顗带到中堂不一会儿,张亮便身穿着一身居家的棉袍走了出来。
张亮也是身高体壮的一个武将,曾经出身天策府,乃是李二最为信重的属下,之所以能得到重用,关键是他对李二的忠诚。
当初张亮在天策府的时候,受李二之命,前往洛阳帮李二私下里在洛阳经营势力,但是一不小心被李元吉发现,于是便告到了李渊那里。
李渊当即下令将张亮抓了起来,着令对他进行严刑拷问,张亮在狱中受尽折磨,被打的是遍体鳞伤,但是却一口咬定,和李二无关,他到洛阳只是为了探亲访友,根本没有为天策府招揽什么党羽。
最后不管如何拷问,张亮都紧咬牙关坚决不招,李渊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张亮又坚决不招,于是无奈之下便将张亮放了。
为此张亮的忠诚得到了李二的信赖,随着李二登基继位之后,张亮自然也水涨船高,得到了重用,管了大唐的水师。
张亮大步走入中堂之后,看到徐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难得呀,你小子能想得起来老夫,还知道来看看老夫!不容易呀!”
徐淼之所以平时不太和张亮走动,一是因为平时和张顗不怎么能玩到一起,另外一个张亮平时很少在长安呆着,加之徐淼还知道,历史上侯君集谋反,乃是张亮告密。
虽然侯君集确实是咎由自取,但是对于告密者,徐淼总是觉得亲近不起来,故此也就对张亮敬而远之。
不过总体上来说,张亮对他还算可以,这次朝堂上他遭到围攻,张亮也和其他那些老将一样,摆明车马力挺他,这个情他是要承的。
于是徐淼先和张亮寒暄了几句,奉上了一份礼单,张亮看都不看就丢到了一旁,大喇喇的坐下来,对徐淼说道:“说吧小子,你小子今日这么正式的求见老夫,肯定是有事要求我帮忙,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跟老子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有话说有屁放,看看老夫能不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徐淼陪着笑脸说道:“世伯真是爽快人!晚辈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既然这样,晚辈就直说好了,此次晚辈被贬到海州为官,您也知道,我这个刺史,就是个摆设,到了海州也无事可做!
所以晚辈就想要弄几条船玩玩儿,闲来没事的时候,想要在海上钓钓鱼,在海上运点货物!
可是船只易得,但是操船的好手却难得!世伯您掌管着大唐的水师,手头肯定有不少操船的好手!
所以晚辈就厚着脸皮跑来找世伯帮忙,看看世伯能不能从指头缝里,漏一些擅长在海上操船行舟的好手给晚辈用用!”
听徐淼这么一说,张亮微微皱起了眉头,打着官腔说道:“这个……恐怕是不太好办呀!你也知道,水师之中,虽然确实有些操船的好手,但是老夫身为主帅,却如何能将这些好手私相授受呢?”
徐淼一听张亮的语气,就知道这老家伙没安好心,这是想要好处,于是哈哈一笑道:“这是当然,晚辈岂能让世伯为难呢?如果真的不好办的话,那就算了!
不过晚辈这不是就要离开长安到海州赴任了嘛!您也知道,这段日子,有些人容不下晚辈,逼得晚辈不得不把长安城的不少生意都给关了!
晚辈想着有些生意,就这么关了,实在是有些可惜,正好晚辈名下有一间羊毛作坊,这几日正打算关了或者是盘出去。
不知道世伯可有意接手呢?”
张亮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要知道现如今羊毛生意在长安已经成了一门大生意了,之前徐淼给李二建议,将关外的一些土地分封给朝中有功之臣,可是张亮当时没在意,看不上关外的那些土地。
于是张亮也就错过了瓜分关外羊毛生意的机会,后来察觉到在关外圈地,是一个大有可图的生意,再想下手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这让张亮顿足捶胸后悔不迭,但是却又没法埋怨谁去。
毕竟当时武勋这边,商议去关外圈地的时候,也曾经给他打过招呼,但是他当时不清楚这其中隐藏的利益,故此看不上关外的那些土地,觉得那么远,冬天还那么冷,弄一大块地,也没多大用处,所以就没当成回事。
现在他看到关外不但土地肥沃,不但可以开垦出不少良田,另外还有大片的草场可供放牧,仅仅是每年养的牛羊亦或是马匹,就是一笔非常丰厚的收入。
更何况原来无人问津的羊毛,因为徐淼鼓捣出毛线,顿时成了抢手货,等他想要插一杠子的时候,却发现关外羊毛生意还有地方好的草场和可耕种的土地,已经被人瓜分的差不多了。
所以这让他后悔不迭,还没处喊冤,毕竟人家以前可是给他打过招呼了,是他自己不愿意,错过了这场富贵,现在后悔也没法埋怨,这也就让张亮只能干瞪眼,眼馋别人发财,自己只能望洋兴叹。
今天听徐淼这么一说,张亮顿时眼睛一亮,徐淼说的一个毛线作坊,其实就是羊毛产业之中的一个环节,不单单只是把羊毛纺成毛线那么简单,这还牵扯到了羊毛收购等环节。
以前他想要插一杠子,但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徐淼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可以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他岂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张亮哈哈大笑了起来,挥手屏退了中堂之中伺候的下人,指着徐淼笑骂道:“猴崽子,真是个机灵的家伙!
也罢,咱们也不绕弯子了,那毛线作坊老夫要了,但是只有一个毛线作坊,却没有羊毛,却并无大用!还有如何处理羊毛,老夫也一窍不通!
你说吧,你打算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