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在中土发展了近千年之久,积攒下了多大的势力,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就连朝廷和李二这样强势的皇帝,都对佛道两家心怀忌惮,他要是这个时候把玄奘给打伤了的话,那么今后就成了佛门公敌。
佛门可不是都是什么善男信女,恰恰他们的手段是毫无下限的,惹怒了他们,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徐淼连墨家那种早已败落的江湖势力都不想得罪,就更不要生活成为佛门公敌了。
所以他一看到有护卫拎着棍子就要打玄奘,厉声喝止了他,上去就一脚踹在了那家伙的**上,把那家伙踹了个跟头,而他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侥幸。
几个护卫看着徐淼,对徐淼问道:“刚才不是家主叫的有刺客吗?”
徐淼一头黑线,踹了一个家伙一脚,对他骂道:“滚滚滚,赶紧把这位大师给请出去!”
一帮护卫一起动手,这才把使出千斤坠的玄奘从地上抬了起来,前呼后拥的便把玄奘给抬出了大门,直接就把玄奘扔到了大门外面。
接着看门的护卫,又把玄奘来时候背的那个竹编的竹篓给扔出了大门,摔在了玄奘的身边。
而玄奘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也没有挣扎,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盘坐的动作,甚至于嘴里的诵经之声都没有停下来。
当几个护卫把他扔出徐家大门的时候,玄奘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轻飘飘的就落在了地上,落地后姿势依旧纹丝未动,连诵经声都没有发生变化。
这时候护卫们才看出来,这个瘦和尚乃是一个高手,一个个都有些脸色大变。
徐淼被气的够呛,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无赖,而且居然还是一个后世赫赫有名的高僧!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要就得给你吗?你凭什么?别人说老子知道,你就相信,老子说不知道都不行,你就赖在我家?凭什么呀?
徐淼气的直喘气,命人看好大门,只要是秃头,都不许放进来,就算是秃鹫,也不许从庄子上面飞过去!
于是徐家的护卫们,一个个都领到了强弩和手弩,纷纷守在了徐家院子周围,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这会儿别说是和尚了,就算是苍蝇想要飞进来,都会被拍死。
而玄奘被扔出去之后,一声不响的盘坐在徐家大门之外,闭目默默诵经,依旧是不走。
过了一阵,公孙婧闻讯赶到了前院,一听闹事的居然是一个和尚,再一打听,居然还是眼下长安城之中,传扬的沸沸扬扬的玄奘大师,把公孙婧吓了一跳。
她赶紧找到徐淼,徐淼这会儿正趴门缝上朝外瞅,看玄奘走了没有。
“夫君,为何要把玄奘大师给赶出去了?他可是高僧呀!你这么做,岂不会得罪佛祖菩萨吗?”公孙婧一脸紧张的对徐淼问道。
徐淼不耐烦的说道:“得罪什么?不用担心!这家伙居然在咱家耍无赖!真是太不把豆包当干粮了!别理他!”
公孙婧有些不快,小声嘀咕道:“玄奘大师乃是高僧,别人家请都请不到,好不容易人家主动来咱们家了,你为何要把大师给赶出去呢?”
徐淼转身拉着公孙婧回到屋子里,对她说了一遍原因,可是公孙婧还是很担忧,觉得徐淼这么对待一个得道高僧太过分了,即便是不知道路怎么走,也不用把这样一个高僧给扔出去。
徐淼心情很不好,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而且都很不顺,现在玄奘又找上门给他添堵,于是怒道:“休要管他!谁不谁都想逼我,真当我是泥捏的吗?庙里的菩萨还有三分火性,你夫君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国的伯爷,谁不谁都能欺负到我门上,我不要脸吗?
不要理他,此时休要再提,他爱怎么样怎么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说着徐淼拂袖而去,转身去了他的私人工作室,命门外的护卫,谁都不见,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公孙婧知道徐淼这些天因为拒绝皇后赐婚的事情,被不少人逼迫,心情很是不佳,而这个玄奘好死不死的又在这个时候前来,还做出这样的事情,算是彻底惹毛了徐淼。
所以虽然徐淼今天对她发了火,可是公孙婧也没敢多说什么,她毕竟很清楚,徐淼才是一家之主,别看平时脾气好,但是那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前几天尉迟恭和老程把他撵到房顶,他都没服软,现在玄奘用这种不讲理的方式,试图逼迫徐淼告诉他前往天竺怎么走,徐淼岂能不怒?
所以别看公孙婧平时有时候对徐淼耍耍小脾气,但是看到徐淼真的恼了的时候,也顿时就没脾气了,乖乖的闭上了嘴,不敢多说了。
晚饭的时候,徐淼黑着脸出来吃饭,公孙婧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担忧的对他说道:“那个玄奘大师,还在门外盘坐!没有一点走的意思!”
“不管他,他爱坐就坐,只要不进我的门就行,出了门我管不着!”徐淼一边吃饭,一边不耐烦的说道。
公孙婧于是立即就不吭声了。
徐淼吃过饭转身就去了书房看书去了,而公孙婧想了想之后,咬了咬牙,还是吩咐厨子做了一顿素斋,又准备了一罐凉开水,亲自端着出了门,放在了盘坐在徐家大门外的玄奘面前。
“大师,近期我家夫君因为一些俗事心情不佳,所以对待大师多有不敬之处,妾身代他向大师赔不是了,还望大师海涵!
夫君说他不知道前往天竺的路该怎么走,大师就不要为难他了!”公孙婧双手合十对闭目诵经的玄奘说道。
玄奘听了之后,停止诵经,睁看眼看了一眼公孙婧,淡然笑道:“无妨!此次本就是贫僧无礼在先,怪不得徐施主!夫人不必向贫僧道歉!
只是此次贫僧心意已决,一定要去天竺走一趟,故此还望徐施主能不吝赐教!阿弥陀佛!多谢夫人赐饭!夫人请回吧!”
说完之后,玄奘便大大方方的吃起了饭,片刻功夫,便风卷残云的将公孙婧给他送来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并且将水罐里的清水也一口气喝干,然后就再次双手合十盘坐开始诵经。
公孙婧见这玄奘也是个倔脾气,看这架势是徐淼如果不告诉他的话,他是不会轻易就走的。
于是公孙婧只能叹息一声,向玄奘施礼之后,收拾了碗碟回了庄子。
第二天徐淼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床之后,出门洗漱,随口对过来伺候他的公孙婧问了一句:“那个秃驴走了没有?”
公孙婧一脸忧色的答道:“玄奘大师还在门外打坐!另外门外又来了几个大师!也陪着他在门外打坐!都是长安城中几座寺庙的高僧!”
徐淼一听,眼就瞪了起来,顿时再次大怒:“混账,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逼我必须告诉他怎么去天竺吗?凭什么?老子欠他们的?
别理他们,既然喜欢坐着,那就坐好了!”
说着他把擦脸的布巾摔在面盆之中,转身就命公孙婧帮他更衣,换上了官服,招呼上了虎子等几个狗腿子,打开门骑着马就从大门走了出去。
门外这个时候,果真多了几个身穿僧袍的光头和尚,看年纪都不算小,一个个看起来宝相庄严的模样,都盘坐在徐家门外闭目诵经。
徐淼顿时火就更大了,也不搭理他们,拨马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带着虎子等人便朝着新工坊而去。
可是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门外玄奘非但没走,和尚也没少,反倒是又多了十几个和尚,放眼一看,门外坐了一堆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