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么好的人儿,偏生有人就是……。”
“姐姐有那个心……已经很好了。”
“他是否能改不好说,不过,姐姐你愿意给他机会,也是他的福气和运气。”
“至于火柴铺子的干股抵押!”
“没有必要的,你我姐弟分那么清做什么,待会我让采星取来三万两银票,姐姐先用着就好。”
“接下来火柴铺子盈利了,还我就好。”
“如姐姐所言,若是他可以有改!”
“再好不过!”
“若然继续那般,甚至于……变本加厉又该如何?”
将姐姐的柔荑握于手中,秦钟长叹。
就知道姐姐会有那般想法和作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姐姐因自己的缘故,想要抵押干股获取银子。
三万两自然是不难。
然而,没有那个必要,那些当铺和钱庄太黑,接下来有暇了,自己也弄一个当铺和钱庄。
“姐姐知道你有银子,可……还是我让人去拿干股抵押吧。”
“终归不一样的。”
“你姐夫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三万两银票,还没有结果呢,你再拿三万两银子,就不好了。”
“很不好,钟儿,这次听姐姐的。”
“银子之事,多与少不过那般。”
“至于他……,应该不会如先前吧。”
觉小手被钟儿火热的双手握着,秦可卿白了某人一眼,整日里就是那般没性。
钟儿拿出三万两银子一点都不难。
意义不一样的。
而他姐夫……明日就可以归来了,应该不会如先前吧,都有说……历经的事情多了,人就会长进的。
他应该也会如此。
希望如此。
至于钟儿所言,万万不要出现才好。
“宁府的爵位以后会如何?”
“珍大爷已经那样了,倒是城外的老爷还在。”
“这两日姐姐你和大奶奶可有言谈?”
姐姐那般所言,秦钟也就不再多语。
银子之事,的确不算什么。
非那货的事情,姐姐需要银子了,从自己这里取就是了,微微颔首,再次躺靠在香枕上。
提及另外一件事。
“爵位的事情?”
“和大奶奶没有多说,大奶奶所语那个爵位落在自家最好的,若是我能够和你姐夫诞下孩子,就最好了。”
秦可卿低语道。
“……”
秦钟闻此,没来由的心中些许烦躁,握着姐姐的手掌,都不自觉用力许多。
那些事情先不说了。
先瞧瞧贾蓉那货怎么样吧!
******
“二爷,喝碗参汤,压压惊,补补身子。”
“二爷,待会就可以用饭了,我吩咐厨房那边了,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平儿,快将火炉搬过来一些。”
“丰儿,快将靠枕取过来!再去取来一些热水!”
“……”
近十日之前。
琏二爷刚从平安州回来,就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大老爷和东府的蓉儿也被带走了。
到现在才回来!
真是令人无比担忧!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无事了。
风风韵韵的凤姐从门外将贾琏迎回院子,看着贾琏浑身上下衣衫褴褛、须发凌乱的颓败模样,忧愁不已。
忙吩咐院里的小丫鬟们处理诸事。
至于拜见老太太……等洗漱沐浴一番也不迟,人都回来了,也不缺那点时间。
“唉……。”
躺靠在熟悉的软榻上,有觉周围熟悉的声音,看着熟悉的人儿,贾琏深深叹道。
略有起身,勉强接过一碗参汤,一饮而尽,嘴也不擦,直接躺下去,这些日子的经历真是难以忘记。
“二爷,人无事就好,人无事就好。”
“政老爷也说了,平安州那里的事情,砍头的都有许多。”
凤姐关切道。
二爷先是被锦衣卫带走了,待在锦衣卫的诏狱里,老太太都说那里不是一个好地方。
后来又在刑部大牢里。
想来肯定受了许多的苦。
从二爷手上、面上的一些伤痕都能看出来,那些人真是杀千刀的,审案子就审案子。
为何动刑呢?
“无事便好。”
“无事便好!”
贾琏点点头。
平安州的事情,没有被砍头就是最好的事情,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虽说受了一些罪,也不算什么。
身上的一些伤势可以恢复,脑袋掉了,可就长不回来了。
“因我之事,你们多有担忧了。”
平静数十个呼吸,身子微侧,看向房中还在忙碌的凤姐、平儿等人,缓缓道。
“二爷,你没事就好了。”
“唉,平安州!”
“近年来,老爷一直让你去平安州办事,我还以为是很重要的秘密事情,谁料……。”
“总归,那些事情,以后没有了。”
凤姐坐在一旁,想要说道说道,又觉二爷刚回来,还是不说为好,免得令二爷生闷。
“……”
“那些事情以后没有了,但是……刑部那里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银子!”
“六万两银子!”
“那笔银子还是要尽快交上去,不然,事情还不算完。”
“银子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老太太怎么说?太太怎么说?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贾琏颓废凌乱的面上有些不好看,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拒绝就可以拒绝的。
却也没有想到那件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老爷身上的世职都没了。
老爷的世职没了,自己将来也就没了世职。
实在是……愧对祖宗,愧对老太太。
无事了?
现在还不算无事,将六万两银子交上去才算真正的没事,否则,还要回牢里的。
念及此,忙从榻上坐起来,看向凤姐。
尽快将银子交上,自己心中也踏实一些。
“银子?”
“六万两银子!”
“老太太没有多言,不过话里话外,大房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太太让我们想办法。”
“咱们的银子?
“二爷,咱们的银子是有一些,要说六万两,差远了!”
提及银子。
凤姐顿时柳眉一挑。
“二爷,平安州的生意,你赚了不少银子吧。”
“你的体己不少吧?”
“把那些银子拿出来,不就可以了。”
随即,从榻上起身,行至临近的桌案前,斟倒了一杯茶水。
二爷去平安州可是不少次,也有数年时间了。
要说身上没有银子,不可能的。
先前自己就有怀疑二爷有别的银子来路,就是一直不确定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
确定了。
就是平安州。
数年的时间,琏二爷肯定弄了不少银子,一年下来怎么也有几千两?这几年加起来肯定不少了。
“胡说!”
“我去平安州办公事比较多,生意上的事情,几乎很少掺和,哪里来的银子?”
“老爷的罪,有一条是结交外官,只怕我也是为此。”
“银子!”
“我哪里有银子。”
贾琏轻喝一声,看向正在喝茶的凤姐。
直接辩解着。
公中难以出银子,这一点……在牢里的时候,心中就有思忖,毕竟,平安州的事情有些特殊。
那就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二爷,真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
“先前蛋糕炸鸡铺子还红火的时候,你没少从其中支取银子吧。”
“少说也有好几千两!”
“平安州的事情,若是没有好处,你会每一次都着急忙慌的前往平安州?”
“你在外面的一些破烂事,也以为我不知道?”
“后街的七娘?”
“松竹馆?”
“锦香院?”
“……”
“那些银子哪来的?”
凤姐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二爷和自己装没银子?
骗谁呢?
六万两银子!
自己是准备问姑妈借银子!
可……借银子是需要还的!
能少一些就少一些!
自己也是为了琏二爷好!
“凤丫头,我身上真没什么银子。”
“平安州那里就算有些银子,也都是在老爷那里,每一次老爷见我辛苦,也才赏我几百两而已。”
“世交故友吃吃酒就没了。”
“蛋糕炸鸡铺子的银子,我是有一些剩余,加上其它的,全部加起来也就三千两左右!”
“六万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可以做什么?”
“凤丫头,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再回牢里?”
“六万两银子,这次……还要多靠你了!”
贾琏羞怒的从榻上起身,手臂抬起,指着凤姐,自己身上哪来很多很多的银子?
就算有一些,距离六万两也很远很远。
“三千两?”
“骗谁呢!”
“或者,你去求求老太太,从公中拿出六万两银子给你补上。”
凤姐用力将手中的杯盏落在案上。
“公中的银子!”
“凤丫头!”
“凤丫头,我知道你是有银子的!”
“夏日的时候,蛋糕炸鸡铺子都是你掌握着,你敢说你没有支取银子?”
“还有打着我的名义办事赚银子!”
“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城中的火柴铺子也有你的份例吧,三成份例,每个月也有数千两所得。”
“以为我不知道?”
“这几年……你的银子肯定不少。”
“凤丫头,这次……,这次你先借我,等以后我再还你!”
公中的银子!
若是可行,自己也不会现在和凤丫头费口舌了。
平安州的事情,牵扯的都是大房,和府中关系不大,若然从公中支取银子,老太太万难同意。
别说……府上还有二房的。
更有老爷那里还有二十五万两银子需要上交,根据自己的了解,小秦相公上次二十五万两银子,老爷已经用了十万两了。
再加上其它的花费,用了十万两出头。
如此,也有十多万两银子的缺口。
自己现在为银子发愁,老爷肯定也是。
“我没有银子。”
“平儿,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告诉你二爷,我有多少银子!”
“告诉他,我有多少银子。”
凤姐星眸眯起,横了临近拨弄火炉的平儿一眼,火柴铺子的事情,也就只有平儿知道。
二爷也知道了?
除了她,还能是谁说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等有空了,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
平儿低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