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楼下安歆就被拦住了。
茶馆掌柜看见被揪着领子提下楼的尉迟奕,嘴角不由抽搐,不过还是收敛表情,弯腰说道:
“这位小姐稍等一下,你…你手里的公子,说要出二百两银子让莺莺唱牡丹春,你看……”
安歆看见掌柜伸出来白胖的手掌,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满眼期待的莺莺姑娘,邪邪的挑了挑秀眉。
“哦,二百两让莺莺姑娘唱一首小曲,是不是太便宜了?”
茶楼掌柜眼中闪过精光,连忙道:“不便宜,不便宜!”
安初勾唇微痞一笑,“既然你也觉得二百两一首小曲贵了,那我们就不听了。”
“???”茶楼掌柜我是这个意思吗?
“打赏你的,”安歆扔过去一锭银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恼怒盯着她的莺娘,诚恳的道:
“这小子你就别想了,这里有钱有权的人挺多,你换一个,也许更容易心想事成。”ъitv
莺娘神情一顿,被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歆淡淡一笑,不再多言,提着脸色黑沉如墨的尉迟奕走出茶馆。
这次茶楼掌柜没有阻止。
因为从楼上跑下来一个伙计,对他耳语了一番。
掌柜目送安歆和姜晨熙几人离开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自家主子专有的包厢。
转头对着莺娘说道:“今天你也收到不少打赏,就早点回去吧。”
长相娇美柔弱的莺娘咬着唇,眼神不甘的,也看了二楼某处一眼,对着掌柜浅浅一笑:“谢谢王叔。”
王掌柜怜惜这邻家姑娘孤苦伶仃,对它和善的点了点头。
莺娘抱着琵琶低着头,眼神里藏着满满的野心,还有对安歆怀她好事的怨毒。
这边安歆把尉迟奕揪出来后,扔在大街上,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死女人,你给小爷等着!”摔了一个大马趴的尉迟奕怒吼。
跟着出来的姜晨熙和高泰几个,看得一愣一愣的。
四品安北将军家小儿子,陈琪宝:“这…这就走了。”
安歆回头痞痞一笑,“不走干嘛,还给你们这几个脑子不够用的小子,收拾烂摊子。
也不看看这家茶馆是什么地方,就敢在这和人起冲突。
御史台的人每天都正愁,上朝时要怎么表现自己的口才,你们这群不孝子,正好把自己家长辈送给他们参着玩。”
说完安歆再不停留,走进大街上的人潮,消失在看向她的几双诧异的眼睛中。
姜晨熙眼神幽深的喃喃自语:“拜师吗?我好像也缺一个老师。”
离开后,悄悄钻狗洞回到自己院子,坐在暖阁里欣赏窗外梅花的安初不知道。
她那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话,已经从茶馆里传开。
次日上早朝,皇帝司夜霄都感觉,今天的朝堂上文臣和武将都变得和谐了不少。
不像每次遇到事,两边就会针尖对麦芒,朝堂秒变菜市场,吵的他头疼。
早朝后回到御书房,盛安帝出于好奇吩咐身边的祥公公让人去打听一下,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ъitv
伴在盛安帝身边的祥公公当然知道,帝王想知道的是什么。
当一个时辰不到,祥公公把派人出去打听回来,安歆在茶楼里说的话,禀报给盛安帝的时候。
司夜霄手中的茶盏脱手落在,汉白玉大理石地板上,应声而碎。
仿若如梦初醒般,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十年的太平,王朝表现出来的繁荣昌盛,正如安歆说的那样,已经让他的政治方向,逐渐侧重与文,而轻视于武。
长此以往,大乾文盛武衰,一旦有外敌侵犯,司夜霄不敢想象那时大乾王朝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思考一番后,盛安帝招来几个文武重臣,经过一番商讨。
于盛安三十一年开始,和文试一样,三年开办一次武试。
头名为武状元,第二名为武榜眼,第三名为武探花,剩下的以当年名次选出武举人。
安歆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让大乾逐渐重文轻武的政策,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轨迹。
让周边等着大乾武力衰弱,攻打进来分一杯羹的国家,得知盛安帝又开始注重武力的人,气的跳脚。
暗骂这是谁提醒,让已经被盛世久安假象蒙蔽的,大乾皇帝清醒过来,坏他们好事。
安歆这番无心的骚操作,让原本就很关注她的盛安帝,这下更认为她一个女子,能教出六个举人,学识自然得到肯定。
又能说出这番令人醒悟,为国为民,居安思危的话和思想。
要不是安歆是一女子,司夜霄都想封她为自己的近臣,好时时提醒自己。
盛安帝虽然没能封安歆为官,但他还是把她和安歆的几个学生记住了。
转眼之间,新年来临。
让刘老将军没想到的事,他一个辞官多年的武将,在年前会收到盛安帝的赏赐。
而且赏赐的物品,比以前他家是三品武将时,还要丰厚。
心有疑惑,不解的刘老将军找来自己的好友苏老大夫。
两个鬃角斑白的老人大眼瞪小眼,苏老大夫吁了一声,说道:“不说你奇怪了,老夫何尝不奇怪。”
刘老将军恍然:“你也收到了,宫里赏下来的年礼。”
“是呀,我一个早八百年,就辞官退隐的御医,也收到了赏赐。”苏老大夫若有所思。
因为皇上的赏赐,许多以前都不和他们来往的人家,又开始与他们走动了。
两个老人陷入沉思。
想到赏赐里,有女子用的金银玉饰头面,还有年轻姑娘才能穿戴的锦缎。
苏老大夫得到这些赏赐倒还说的过去,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虽然医术不精没能进入太医院,但一家人还在京城开医馆,家里也有女眷。
可刘府就刘老将军和刘伯星祖孙两个大男人,内务府给他们赏赐就很让人奇怪了,不可能还送这些东西。
忽然刘老将军和苏老大夫满是褶皱的眼睛雪亮。
“哈哈哈,原来如此。”
“老夫应该早就想到才是,上次去和一起打过战的老友聚聚,听他说起官家因为一句话,又重新注重起武将。
这让许多将军世家,都对说出那番话的人,心存好奇和感激。”
“你猜那个人是谁?!”刘老将军眼中闪着精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