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多时候我都想过。”
“如果那四根擎天巨柱真的落在了云梦泽会发生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云梦泽会变成如纸张一样的薄脆，轻易就被撕裂，天空都会被踩塌，一个脚印，就是一片海洋。”
“他所过之处，身后就是一条巨大的河流，河流比海洋更宽，轻易间就能淹没最高的山峰。”
“擎天的四柱，连接着天和地，所有人都在好奇它的轮廓。”
“然而当一切到来的时候，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张清看着四面八方，百里之外，是无尽的黑暗，青山周围的百里天空，就像是一座孤岛悬浮在了黑暗的海洋之中。
擎天四柱的那一脚从幻象之中踩进了现实，真的在有生之年落在了云梦泽的头顶。
云梦泽似乎的确是完了。
“这是虚空乱流，那片阴影压碎了云梦泽的虚空，但不同于想象的就是那位存在并没有滥杀无辜。”
张神陵站在不远处，而另一边，依兰君也是面色凝重。
“它遵循着古老的社稷令，哪怕如今已经死去，尸体坠入人间，依旧在按照社稷令的规矩行事。”
“有生灵死亡不可避免，但这已经是它能够做到的极限。”
张清看向依兰君，哪怕如今修为，他依旧看不透这个便宜侄女，不过想到对方能够斩杀大鱼，张清也就稍稍释然了。
“那我们现在在何处？”张清看着周围百里外的黑暗问道。
“在虚无中，等待被接引。”
“接引？”
依兰君点头，“你们口中的天之四柱，本体便是玄武神灵。”
似乎是知晓张家这些人不太明白玄武神灵是什么东西，依兰君普及道：“玄武，是曾经三十三天册封的四灵之一，坐镇北方天门之外的水渊，被列仙称呼为神灵。”
“另外三位神灵分别是真龙妖魔之中的一头青龙，以及朱雀和白虎。”
“三十三天仙庭众仙之帝册封四灵，以仙庭所掌规则，允许四灵突破极限。”
“其中玄武白虎和朱雀分别占据了精气神三大极限，青龙为四灵至尊，精气神合一，与三十三天同寿。”
“玄武神灵，便是精之极限，也被称之为力之极的始祖。”
“三十三天破碎之后，玄武神灵死亡，连带着力之极的规则破碎，造就了后来的力之极一分为四。”
“玄武神灵……”张清震撼，难怪曾经无数年天的尽头都伫立着四根擎天巨柱，这地位怕是比三十三天的列仙都要高一些。
“所谓接引，是因为我们此刻在虚空乱流之中，凭借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横渡虚空，只能等待某个碎片空间的引力将我们吸引进去。”
依兰君脸色凝重地看向周围，“相传，在玄武神灵的背上，背负着一块巨大的三十三天碎片，那是曾经的仙界第九天的一部分。”
“或许也是整個人间，最庞大的一块仙界碎片。”
“玄武神灵踩碎了人间的虚空，此刻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那块碎片，运气好的话，我们很快就能被接引进去。”
“这也是无数年来，人世间修行者们进入玄武神灵背上最寻常的方式。”
“运气好？”张神陵眉头一皱，“如果不好呢？”
“如果运气不好，那你们就会在这虚空乱流之中流浪，或许千百年也不见得能够被牵引进碎片之中。”
一句话，让整个张家都感觉不好了。
但没有用，就连仙人也不一定能够杀死只剩下一具尸体的玄武神灵，张家的人就只能等待。
“玄武神灵走过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心急的等待并不能解决任何事，张清找到了依兰君，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
“很多。”依兰君简短说道，随后又给出了四个字，“改天换地。”
“目前还不知道玄武神灵是否就是落脚在了百万大山，如果不是的话，云梦泽肯定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了。”
“云梦泽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大地。”
“如果他就落在云梦泽呢？”张清问道，他还记得自己不久前看到的那座巍峨天宫，以及那半截牌匾。
依兰君沉默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样的话，百万大山可能都会消失不见。”
“玄武神灵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存在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哪怕它遵循着社稷令的规则本能，也不可避免地会对人间造成可怕的破坏力。”
“曾经三十三天赋予四灵这样的地位和实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它们与天地之间的关联，以及独特的特权。”
“玄武神灵踏碎百万大山，很容易。”
说完，依兰君抬头看着天空，“若是它真的停留在百万大山，也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讲？”张清对一切都很好奇，修为在提升，他对很多事情也有了插手的资格。
依兰君眼神中闪烁着追忆，“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很多自诩掌握天机的人都在讨论，一旦代表三十三天四灵最后的痕迹，玄武神灵停下了那永恒的步伐，就代表这个世界将会掀起一页全新的篇章。”
“妖魔中预言，玄武神灵的彻底消失，将代表人族最后的辉煌也将散去，从此以后，或许世间将陷入永恒的黑暗。”
“其他的预言也数不胜数，只是谁也不知道谁是对的。”
张清在依兰君的语气中听出了沉重的压力，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局面如何，但三十三天在的时候和三十三天破碎的时候，一定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也许只是还没有完全表现在他这个刚刚踏入种金莲的修士面前。
“列仙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人知道。”
“他们战死了？还是失踪了？”
“没人知道。”
“为什么仙死了，三十三天也碎了？”
“不知道。”
依兰君知道的东西很多，但也有很多的东西她也不曾听闻。
“百万大山那数百年来的动静是为了什么？还有无光之海，怎么如此积极想要清除百万大山的人类修士？”张清换了个问题，而依兰君也没有隐瞒。
“那是血祭，玄武神灵已经死了，它的每一步走出，都需要以海量的鲜血和死亡铺垫。”
“在妖魔之中，玄武神灵有着特殊的地位，它的存在，是无数妖魔的信仰，让许多血脉大妖也为之狂热。”
这点张清倒也清楚，有的妖魔在追逐那擎天四柱的步伐，哪怕死亡也不惜想要见一见那擎天四柱的主人。
这是无数妖魔内心深处的欲念，也足以证明那接天连地的四根巨柱在妖魔们的心中究竟会引发何等疯狂。
除了追逐擎天四柱的，剩下的也不乏有能力的妖魔，它们选择另一条路。
扫榻相迎。
它们不去追逐玄武神灵的足迹，反而是在自己的门前，筑下一道道鲜血铺就的阶梯，吸引玄武神灵主动到来。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或许需要很久很久，玄武神灵才会在磅礴的气血吸引之下本能地出现在百万大山。
但是随着那一钟一剑，这个过程被粗暴地提前了无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