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肝素是两种多糖交替连接而成的多聚体,优越的抗凝血性,让它广泛运用于血栓栓塞性疾病、心肌梗死、心血管手术以及体外循环等等领域。
而在血管危象的抢救中,许秋用到的,恰恰是它抗凝的机制。
借助肝素,防止侧方切口凝血,使伤口保持持续出血,从而确保侧支循环的建立……
如果不是系统给出这个抢救指南,许秋恐怕也难以想到,有一天还能这样利用肝素。
不仅如此。
系统的意外处理指南中,并非是笼统地记录了抢救措施,而是把详细流程、用药时机、给药剂量等全部点了出来。
还是拿静脉栓塞导致的血管危象来说,肝素用量为50g(6250u)用9l生理盐水稀释后缓慢静脉注入,甚至连滴血速度都精确到了每分钟三到五滴……
“有了术中、术后意外的应对经验的话,临床上也能更快普及开来。”许秋颇为满意。
光是百分之五十的改良进度,就已经有这么丰厚的奖励了。
等彻底达成完美级,获得的手术学教程书,以及相关的加成,应该会更加诱人。
……
这一天,许秋还在手术室切瘤子的时候,白云省卫健委、卫生厅等部门联合发文:
《关于临时调整省内医保使用范围、处理肝安宁后遗症病人的治疗与用药问题的决定》
该文一出,各方震动。
许多省份的卫健委、卫生厅都一脸懵逼。
肝安宁?后遗症?!
这难道不是一款媲美索拉非尼的平价、甚至是“廉价”药吗,什么时候需要一省出面进行善后,而且竟然还惊动了卫健委,甚至卫健委还为此调整医保报销的范围!
不少省份立刻开启了调查。
当然,最慌张的还是处于风暴中心的辉宁大夏区公司。
肝安宁的销售网络,其实已经在全国铺开,否则不至于连房雯雯病房里那位普普通通的大姐都能买得到。
辉宁大夏总负责人此前并不担心临医的特立独行。
临医不收药无妨,等问药的病人多了,周边的临海国际友好医院拿了、静海市人民医院拿了、静安市第一医院也拿了,只要把临医孤立在中间,这一家医院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谁能想到,就在胜利的前夕……官方下场了!
白云省直接出面,那这一场仗就没有任何悬念,肝安宁只能被降维打击!
只是……
“凭什么?为什么?”辉宁集团大夏区总裁、首席运营官、大夏区总经理吴振科目眦欲裂。
考虑到许秋和傅清的关系,他其实也思考过这个局面。
但他当时认为,省级是一个极其庞大、慢速的机器,任何一个抉择,都必须层层审核、讨论,从立项到落地,用个两三年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两三年的时间,足够肝安宁在患者群体形成用药依赖了。
习惯这个东西的力量很强大,尤其是在两万五一盒的索拉非尼与一千五一盒的国产仿制药的夹缝中,肝安宁六十一元的售价,足以改变一切。
“吴总,我们要怎么办,找傅书记谈一谈?”秘书抱着一堆文件,满脸担忧。
吴振科食指敲了敲桌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政策这东西,如果还有公布,那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如今已经正式颁布、施行,再采取什么措施都已经晚了。x33
既然傅清的班子没打算跟辉宁交个底,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商量的样子。
“吴总,白云省带头之后,就怕其他地方也跟上啊。”秘书焦急地道。
吴振科冷哼道:“他们懂疗效评价、安全性指标,但,懂病人真正的痛?
是,肝安宁的确有一些不足,但这点不足,在六十一元的售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管什么后遗症,肝安宁的疗效是千真万确的。
对于很多肝癌晚期的病人来说,两万五的索拉非尼他们想都不敢想,一千五的仿制药同样是天价,买不起药,他们的生活质量将会极差,一年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肝安宁问世后,他们可以用六十一元的售价,去赌自己不是五分之一,或者是十分之一的那位感染性休克的倒霉家伙。
不是药不好,临床医生都该换一个角度,是患者自愿用六十块钱,买五分之四几率的更好的生活质量、更长的生存期!
换言之,如果肝安宁真的没有缺陷,凭什么卖六十一?
连仿制药都能卖一千五,凭什么自研的肝安宁,不能标价一万五?它最开始的目标,本就是对标索拉非尼!”
秘书:“您的意思是?”
“没人能动这款药,也永远打不死这个药,除非他们有本事研发出比肝安宁更好的新药!”x33
吴振科冷笑了几声。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名片,打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他脸色阴沉如水。
“推动这一切的,竟然是许秋?!”
吴振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医生,居然真的有一天撼动了肝安宁。
……
……
临海一院。
公共办公室里,众人借着中午吃午饭的话题,聊起了一些轻松的话题。
“我刚刚看了部犯罪小说,里边说暗网里有砍掉四肢的人棍,一个只要两千多,这不扯淡吗,医院里断只手断只脚都要谨小慎微,生怕一个感染就死了,犯罪分子真有砍掉四肢不死、还能正常售卖的医术,还贩卖什么人口,直接开家医院,技术问鼎全球第一啊!”
云梅点头:“是啊,咱院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只有许医生了。”
几名长相普通的男医生看了过来。
尼玛,这都能扯上许秋?
帅真的这么好用吗?
就在这时,许秋带着几份病例走了进来。
陈佳、云梅等人惊喜地站了起来,本能地把手伸进了抽屉里,摸出了几个零食,准备投喂。
然而许秋的目光落在了正在低头干饭的王凡身上。
王凡眼睛一瞪,看了看许秋,又看了看饭,最后悲愤地把碗推出去了几厘米:“许哥,你……你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