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最近很是恼火。
胡亚菲的态度不明,时而亲近时而疏远,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再加上因为他和胡亚菲走的近,家中的正妻也开始不满了。
他的皇子妃乃是云家的女儿,云丞现在对他还有用,因此也不能撕破脸,只能费尽心思的去哄。
结果就是两头哄,回家要哄皇子妃,出门还要去讨好胡亚菲。
萧遥没法子,他手里的砝码不够。
原本母后还在,他的背后有兵部的支持,在朝中几乎没有人能动他。
但是,他的舅舅被楼衍打掉,如今兵部大换血,早已不是曾经的兵部了。他又离开京城几年,手中能用的人远在蜀地,在朝中显得有些根基不稳。
想要对付手握兵权的楼衍,他手里还需要更多的筹码。
而送上门的南疆王,就是最好的选择。
萧遥那日和胡亚菲不欢而散,他没办法,重新去了银楼一次,仔细挑选了胡亚菲可能会喜欢的款式,带着东西亲自去寻胡亚菲。
如今胡亚菲住在宫里,他想见胡亚菲,还得先进宫。
找到胡亚菲住的地方时,却被告知小郡主出门了,不在。
萧遥蹙眉,只能带着东西满宫乱窜,试图找到胡亚菲的踪迹。
期间,遇上了高成。
高成看了看萧遥身后侍从拿在手里的东西,笑眯眯的道:“四殿下这是去哪儿呢?”
萧遥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笑,说:“上次做错了事惹的小郡主不开心了,今日特意备了薄礼来道歉,却不见小郡主身影,让公公见笑了。”
高成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
他突然道:“奴才倒是见过小郡主。”
萧遥忙道:“在哪儿?”
高成朝着不远处的城墙伸手一指,说:“奴才见小郡主往那个方向去了。”
萧遥看了看不远处的宫墙,对高成道:“多谢公公指路。”
说罢,也没多想,带着侍从朝着胡亚菲所在的地方去了。
高成站在原地,待萧遥带着人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淡了下去。
待他回到勤政殿,随口提了今日遇到萧遥的事情,轻声说:“四殿下待小郡主可真好,奴才瞧着那些东西像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啊。”
萧承邺低头处理桌案上的奏折,听到这话之后冷笑一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比起他想要的,这区区几件首饰又算得了什么?”
高成便不说话了,低头默默整理桌案上的折子。
过了一会儿,萧承邺又问:“老三最近在做什么?”
提起楼衍,高成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上午在宫里当值,处理一些政务。午时过后便急匆匆的出宫了,然后、然后陪着王妃回娘家。”高成说起来都有些难以启齿。
“前几日陪着王妃逛首饰铺子,正好撞见四殿下和小郡主。听闻,他当日从四殿下手里抢了不少好东西给王妃,将四殿下和小郡主都气的不轻呢。”
堂堂王爷,一个手握兵权的权臣,每日不思进取,就想着回家陪媳妇儿。
权柄在他手上,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自己的媳妇儿抢几件首饰。
这多少有点没出息了。
果不其然,萧承邺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没出息。”
然后又问:“怎么老是往娘家跑?”
说起这个,高成的脸上有了笑意,轻声说:“听闻五公主有孕了,王妃放心不下,这才每日回去照看呢。”
萧承邺一愣,随后将手里的笔一搁,抬头看高成:“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
高成连忙道:“就前些时日的事情,因着月份还小,便没有上报。”
萧承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脸上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老五倒是个有福气的,”萧承邺轻声说,“秦易前途无量,对她也好。”
高成也这么想。
这个五公主,出身低,也一点都不受宠。但是架不住人家运气好,嫁进了秦家,还得了个真心相待的夫君,这已是非常难得的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朕的第一个外孙了。”萧承邺笑眯眯的道。
皇孙倒是好几个,他却是第一次当外公。
萧承邺想了想,对高成道:“待秦家上报,你亲自去挑一些好东西送去给老五。”
高成连忙道:“是,奴才记下了。”
萧承邺重新拿起笔处理桌上的折子,慢条斯理的说:“老三这人很独,跟谁都不亲近。能因为蓁蓁的缘故老五另眼相看几分,也是难得。说起来,老五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外甥,他要去看,便让他去看吧。”
高成低垂着眉眼,低声应了。
他又不禁想到今日的萧遥,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亏四殿下还是在宫里长大的,但是对陛下的了解,还不如在民间长大的王爷了。
当今这位皇上,年少登基,手腕强硬,但是疑心病却重的很。
高成低垂着头默默的磨墨,多余的一个字也是不肯说的。
———
而另一边,萧遥带着礼物找上了胡亚菲。
彼时的胡亚菲正站在高大的宫墙之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看装扮,像是宫中禁卫。
萧遥一看见这个画面,就觉得不舒服。
在他看来,这个禁卫和胡亚菲的距离,太近了。
萧遥皱着眉头,故意轻咳了一声,朝着胡亚菲走过去。
那禁军先听见他的动静,随后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才后退几步低垂着头,恭敬的道:“四殿下。”
他一开口,胡亚菲也终于回过头来。见到萧遥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惊喜,相反的,看着倒是有些被打扰的不爽的感觉。
萧遥眉头皱的更紧。
他两步走到胡亚菲身边,放轻了声音,问:“怎么跑来这里了?宫墙之上风大,别着凉了。”
胡亚菲抿着唇:“你怎么来了?”
萧遥勾了勾唇,说:“自然是来找你了。”
胡亚菲便又不说话了。
萧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低垂着头恭敬站立的禁卫,突然问:“你住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怎么会突然想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