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走在最前头,原本是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竟在宫里做这种事。
可火光一照,待他看清里面的人时,霎时间吓得脸色惨白,一时之间傻在当场。
而两个当事人此时还纠缠成一团。
男的双眼发红,似乎对周围的情况无知无觉,抱着那女子动作着。而那女子此时已经满脸惊恐,一边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一边伸手将乱七八糟的衣裳往身上抓,试图遮挡。
“殿下,殿下来人了,你别……”
那女子双手推着男人,奈何男人力气奇大,愣是无法将他推开。
这一边,萧承晔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秦蓁站在萧承晔身边探头探脑,突然双眼瞪大,脱口而出:“啊?这不是太子殿下……唔,我什么都没看到。”
秦蓁似乎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般,捂着嘴巴往后退了几步。
萧承晔变了脸色,厉声问:“你说是谁?”
站在稍后一处的楼衍也听见了,震惊的同时,猛地扭头看向秦蓁。
秦蓁像是没感觉到楼衍的视线,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萧承晔已经听见了她的声音,惊怒之下,怒吼道:“高成?”
亭子里的高成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跑回萧承晔身边,却是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承晔气急,一把推开高成,自己快步前往那凉亭。
亭子内,灯笼还在,将这不大的凉亭照的透亮。
萧承晔一进亭子,就认出那男人,正是他那嫡长子,当朝太子,萧玦。
“混账!”萧承晔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萧玦眼眸发红,被吼的一愣,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萧承晔见此,两步上前,一把将萧玦从那女子身上拉下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畜生!”
萧玦被这一巴掌抽的脑袋嗡的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痛过后,消失的理智一点点回归。
他看了看自己,再一抬头,就对上萧承晔暴怒的眼神。
“畜生!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萧承晔怒声道。
萧玦终于开始慌了。
他快速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随后侧头一看,便见一女子衣衫不整的缩成一团,正呜呜的哭泣。
再一看四周,太监宫女围成一圈。凉亭外面,站着楼衍……和秦蓁。
萧玦脑子像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一阵刺痛过后,他终于捋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按照约定,前来这个凉亭见秦蓁。可亭子里不见秦蓁,却有另一个女子在。
那女子靠近自己,说了几句话,然后……然后自己就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萧玦几步爬过去抓住萧承晔的衣摆,有些慌乱的说:“父皇,我不是,我没有。”
“朕亲眼所见,你还敢说没有?”萧承晔一脚踹开萧玦,厉声道:“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敢狡辩?堂堂太子,竟做出这等事,你还有脸?”
萧玦:“不是,我没有,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对,我是被陷害的,父皇你信我。”
他视线一转,看见了站在人群外的秦蓁,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快速说:“是、是秦蓁约我来后院的,是她让我来的。她可以为我作证,我来后院并非是为了……”
皇帝却厉声说:“她好心为你亲手准备生辰礼,邀你来看。可你却借由她的这番心思跑来干这等丑事,你还好意思让她为你作证?”
萧玦:“……什么?”
秦蓁站在人群外,看着萧玦这边,轻声开口:“我、我准备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太子殿下看不上也是正常的……没关系,没关系的。”
说完,还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萧玦:“?”
萧承晔指着不远处那一片星星点点的灯火,说:“她为你准备灯火贺生辰,你在干什么?”
“我、我不是……”萧玦慌乱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
眼看着萧玦百口莫辩,一边站着的楼衍突然对萧承晔说:“陛下,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先换个地方,到时再让太子殿下解释。”
萧承晔虽然气的不轻,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当下吩咐高成:“将人带去偏殿。”
高成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去扶萧玦。
萧玦身上衣裳乱七八糟,简直没眼看。
萧承晔只觉多看一眼都忍不下去,冷声道:“看看你那副样子!”
萧玦慌乱的伸手想要将衣裳整理好,可不管怎么拉,都还是乱糟糟的一团。
最后还是楼衍上前一步,脱下外面的衣裳将萧玦整个裹在里面,低声说:“殿下,先将就着。”
萧玦咬紧了牙关,穿上这件外袍,跟着高成一起离开。
楼衍侧头看了一眼那缩成一团的女子,轻声说:“陛下,这女子……怕是留不得。”
萧承晔听了这话,看了楼衍一眼,随后视线看向那女子,虽然没吭声,显然也是赞成楼衍的话的。
那女子听见了楼衍的话,哭声一停,不可置信的看了楼衍一眼。
她瞪着楼衍,声音哽咽:“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害我?”
楼衍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提了刀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那女子看他靠近,脸上闪过一抹惊慌,随后快步往皇帝面前爬了几步,哭喊道:“陛下,陛下你不能杀我啊!我、我乃是御史大夫云丞之女,我叫云如英。此次进宫,乃是我父亲带我进来,若我出事,我父亲、我父亲定然会追究的……”
楼衍停下了脚步,有些震惊的看着云如英。
萧承晔也有些意外,却还是冷声道:“你在威胁我?”
“我不敢!”云如英连忙跪在地上,说:“只是、只是此事并非我一人之过,我实在是罪不至死。更何况,若我走的不明不白,我怕家中爹娘伤心。”
萧承晔闭了闭眼,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若此女是个宫女,那好办,直接杀了便是。
但是偏偏,她是御史大夫之女,身份尊贵。
而御史大夫,身兼监察百官之责,身份地位都非一般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