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户荒废了几十年的屋子,收拾得还算颇为干净。
只不过地面和家具,都蒙满了灰尘。
显得有些凄凉。
主人家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大量的物件。
只剩下带不走的家具。
几十年前的老家具,现代社会已经很少见了。
刘厚稍微看了一眼,明了于心。
杏花村显然在村民离开前,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整个屋子里基本上没有现代化的电器,整个村子没有电灯电线。
因为自始至终,村子也没有通电。
照明,用的是油灯。
那盏油灯,也被屋主人留在了家中。
黑漆漆的,不知道烧的是什么油,反正看造型,不像是菜油。
脱离了铜镜的映照后,王启佳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舒服了一些。
“应该没危险了。”
刘厚淡淡道,放开了王启佳的手。
“刘厚先生,那些铜镜里的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一面铜镜,都会倒影出不同的画面。甚至能迷惑我们,让我们自相残杀?”
王启佳拍着心口,后怕地问。
她可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自己和刘厚互相攻击,会死的毫无悬念,肯定是自己。
一想到自己差点死掉,她的身体就止不住地发抖。
穿着单薄的她,随着激烈的呼吸,胸前不断起伏。
在这危险的地方,反而显得很诱人。
刘厚视而不见,只是摸着下巴,缓缓道:“听过妖言惑众这个成语吗?”
王启佳疑惑地点点头:“知道啊,但妖言惑众这个成语,指的是有心人制造谣言或荒诞的鬼话,以迷惑众人。
和那些铜镜有什么关联?”
“我说的妖言惑众,不是形容和比喻中的意思,而是现在进行时。”
王启佳愕然的张大了嘴巴:“您的意思是,这杏花村中有妖怪,借着铜镜在迷惑我们?让我们自相残杀?”bigétν
“不是简单的妖怪,应该是魅。”
刘厚说。
“魅?魅是什么?”
王启佳更加疑惑了。
“古语有言,大至一世界,小至一微粒,山石草木、爬虫走兽,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有道心,亦可得道。
非人而得道者,是为魅。
一般的魅,能够蛊惑众人。而特殊的魅,能够编织规则,让人不得不根据它规定的规则行动。
否则就会遭受规则的处罚,毫无道理可言,实力非常可怕。
至于躲藏在杏花村的魅,应该是一种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却无法编织规则的邪秽。所以它才会用铜镜作为介质,迷惑我们,让我们自相残杀。”
刘厚简单地将魅解释了一番。
王启佳打了个冷颤:“也就是说杏花村中有一只拥有强大蛊惑能力的妖怪,正对我们虎视眈眈。”
接着,她又摇头道:“不对啊,一年多前我和范虹英分明走得很顺利呀。根本就没有在杏花村遇到过这么多诡异事。”
刘厚撇撇嘴:“也许你们来之前,这个村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破败荒村庄罢了。
但范虹英不知道从哪个古籍中,查到了某种仪式。
举行仪式后,将这村庄的某些东西给唤醒了。”
王启佳沉默了片刻,却不得不承认,刘厚的猜测极有可能便是真相。
说来也怪,当两个人闯进屋子后,整个村子的妖风就停息了下来。
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的铜镜,也没了声息。
就像是有东西,刻意想要将他俩给赶进屋子里。
“风停了,我们出去吗?”
王启佳问。
“不急!”
刘厚突然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接着,眉头一皱。
“奇怪了,为什么老是能闻到一股尸臭?”
“尸臭?”
王启佳浑身一抖:“我怎么闻不到?”
刘厚摆摆手。
他能闻得到,屋子里确实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股味道刘厚并不陌生,就是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一股烂鸡蛋似的氨硫化氢混合的气味,虽然已经消散得非常微弱了。
微弱到王启佳这种普通人,都浑然难以察觉。
但刘厚的五官何等灵敏。
哪怕只剩下一丝臭味,都能精准地被他给捕捉到。
“味道是从这边散发出来的,跟我来。”
刘厚很在意,他对着王启佳一招手。
寻着尸臭味,径直往里走。
“等等我。哎,有尸臭就有尸臭嘛,干嘛还要进去看仔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行吗?”
王启佳一跺脚。
她实在无法理解刘厚的行动。
直接趁着风停了,从杏花村赶去古庙,把事情弄完快点离开多好?
越是在这诡异的杏花村呆得越久,她越是瘆得慌。
再次来这地方,虽然是大白天,可她也真的是要被吓得来不起了。
刘厚走得飞快,越过两个房间,穿到了这座屋子的最里侧。
越是往里走,越是能感觉到一股乱糟糟的气氛。
地上丢满了纸钱,以及焚烧过的香蜡和符咒灰烬。
墙上更是贴了许多五花八门的符箓。
不过这些符箓全都没了从前的色彩。
褪色了似的,呈现惨白状。
很不正常。
就连王启佳都看得出来,这些符咒的颜色,并不是自然蜕化的。
而像是符纸上的颜色,被某种力量给剥夺了去。
可符箓用的都是特殊的草纸,纸张纤维内的黄色都是天然形成的。
到底是力量,能够随意地剥夺走了符纸的颜色呢?
王启佳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非正常,也非自然。
屋子里,像是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不光在影响着墙上的符纸。
甚至,还在影响着他们。ъitv
王启佳本来稍微平复了些许的紧张感,又被提了起来。
这屋子越是深入,越是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
她实在不想再往前走了,女性的本能告诉她,前边藏着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但是奈何,刘厚毫不犹豫的在继续前进。
根本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
女孩也只能跟着走。
就在他们顺着满墙的符箓,抵达这座屋子的最后一座房间时。
一推开门,看到房间里摆着的东西。
王启佳终于忍不住,猛地用双手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惊呼出声来。
但身体却很诚实。
吓的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躲在的刘厚的背后。
她着实又被屋里的东西被吓到了。
只见他俩面前房屋的正中间,摆着一口黑黝黝的棺材。
棺材上密密麻麻,弹满了朱红色的线。
一看就很邪乎,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