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吴叔,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刘厚用力地推了推还在木板床上,打着鼾,睡得死的老吴。
可老吴睡得香,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刘厚没办法,他准备先做顿早餐。
做早餐的食材还放在屋外的摩托车上,刘厚往前走几步,想想开门走出木屋去拿食物。
可就在手指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他突然仿佛被针刺了似的,猛地将手给缩了回去。
他仍旧觉得和很多地方,都不对劲。
周围的空气阴冷,就算是零下十多度的大兴安岭,也有点冷得太过了。
这种冷已经绝非单纯的凉意能够解释的了,寒意甚至沁透了刘厚的每一个身体细胞。
他的每个毛孔,都在莫名地颤栗。
刘厚想起了老吴临睡前跟他说过的话,不要相信手机,看时间,必须看机械表。
他将手机塞回裤兜,抬起左手臂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刘厚顿时大惊失色。
凌晨十二点二分!
和手机上的时间完全不同,机械表上的时刻才刚过了12点而已。
如果机械表上的时间是真的,那么自己的记忆就没有错。
他刚刚真的只是睡了几秒钟罢了。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biqμgètν
为什么手机和手表的时间显示完全不同,为什么外边的天,如此的明亮。
他,到底该相信什么?
这一刻的刘厚,恐惧的头发都炸毛了。
一股子的恶寒,窜上他的背脊骨,挥之不去,久久不散。
他能感觉到一股邪恶的气息在靠近,刘厚轻轻咬住嘴唇,偷偷地将手探入衣兜,抓起一把符咒。
另外一只手暗暗掐了一个法诀。
就在他静静地等待那个令人窒息的阴冷存在降临时,突然,一只粗壮的手搭在了刘厚的肩膀上。
“别看外面。”
是老吴。
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他的脸色惨白,眉宇间流露着恐惧和慌张:“坐到这边来。”
他将刘厚拽到木屋中央位置,抄起两块木头当板凳,让刘厚坐下。
又掀开了木屋中间的一处盖子。
只见这铁盖子之下,围着一圈石圈,应该是大兴安岭隆冬时节用来烧火取暖的篝火堆。
刘厚有些奇怪,这么冷的夜晚,有篝火堆为什么不早点升起来。
反而现在才生火取暖?
老吴仍旧手忙脚乱地连忙将木材扔入篝火里,他掏出打火机的那只手也抖个不停,拼了老命地想把火点燃。
今天这篝火也邪门儿得很,无论老吴怎么焚烧引火物,那本来就很易燃的松木却无论如何也点不燃。
“老吴,我来吧。”
刘厚见老吴越来越慌张,而且周围的空气越发的压抑阴森,仿佛邪恶的气息已经浸透了这间林中小屋。
他不由分说地从老吴手中抢过打火机,啪啪的按了几下,凑到火堆上。
但打火机的微弱火焰,仍旧没有引燃饱含油质的松木屑。
“好强的阴气,给我滚开。”
刘厚低声咕哝一声,手中掐着的法诀顿时释放,道火蔓延到了打火机之上。
只感觉打火机上发出了一声惨嚎,仿佛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被刘厚给驱散。
‘砰’的一声。
打火机上刚刚还微弱的就要熄灭的焰火顿时高炙。
松木屑顿时被引燃了,陡然腾起火焰。
那火焰极快地吞噬着篝火堆里的木材,将整个屋子都温暖了起来。
“你运气真好。”
老吴自然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诧异地看了刘厚一眼后,脸上却是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
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老吴让刘厚和自己一样,伸手烤火,然后闲聊。
“小伙子,最近外边有什么新鲜事?”
老吴漫不经心地问着。
他并不是真想要聊天,他仿佛就是想让自己的声音散发出去罢了。
“不知道啊,美军准备从阿富汗撤军,国际空间站即将坠毁,还有一个艺人潜规则自己的未成年粉丝。这算不算新鲜事?”刘厚回答。
“说来听听。”
老吴丝毫没有听新闻的兴趣,他抬头盯着刘厚,仿佛真的认真地听似的。biqμgètν
可嘴里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悄声道:“小子,你从现在开始,一刻不停的说话。
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停。你不要听外边的动静,不要看外边的响动。”
刘厚乖巧地点点头。
于是这两人就诡异地一直聊着有的没有,互相都没有听对方究竟说了些啥。
一直就这么聊了一个多小时。
刘厚终于忍不住了,悄声问:“吴叔,咱们俩要一直尬聊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老吴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在篝火里点燃后,深深地抽了一口。
他吐出烟圈,但刘厚发现他的手和嘴唇,依旧恐惧地抖个不停。
老吴在害怕。
他究竟在怕什么?
良久,老吴才说:“据说,什么时候你感觉不到凉意了,咱们什么时候就能睡觉了。
哎,小伙子,你的运气也真不好。”
老吴深深叹了口气。
刘厚好奇地问:“老吴,外面有什么东西?”
老吴紧张地瞪了刘厚一眼,没解释。
也不敢多解释。
他们俩就这么围着火堆继续尬聊。
屋外阴冷的空气越发的凶厉,但是每次吹进来的阴风靠近这火堆,就会被火焰的温暖给驱走。
不知何时,窗外的明亮,陡然又暗了下来。
黑黢黢的夜再次吞没了这栋林间小屋。
天,竟然黑了。
这算是恢复正常了吗?
刘厚连忙问:“吴叔,是不是那东西已经离开了?”
老吴摇了摇头,却更加紧张起来:“是什么让你觉得外边有东西?”
“我恐怖小说和电影看得多。”刘
厚自然不可能告诉老吴自己是道士,能感觉得到阴气。
“别谈了那些有的没的,咱们继续聊天。”老吴显然不愿多说。
可这番话还有没落地,猛然,刘厚感到一股偷窥感,从屋外传了过来。
那股视线无处不在,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他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突然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这十分简陋的小木屋,四处都是缝隙。
而此刻,满墙的缝隙,竟然都被一只一只的眼珠子给填满了。
那些眼珠子没有眼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数量根本数不清。
更可怕的是,所有眼珠子都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刘厚和老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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