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
武怀玉已经打完一套连招,
侯君集毫无反抗力,
不是他很能扛揍,也不是他不还手,而是武怀玉这套打击很迅猛,更是直接出了暴击,
直接就把侯君集打休克了,后面几下那都是附赠白打,
怀玉打完一套收手退后,侯君集整个人僵直的倒地,直挺挺的趴在地上,一个二百多斤的壮汉,轰然倒地,砸在宫殿上,甚至发出很响的声音,
推金山,倒玉柱,
侯君集皮糙肉厚,可武怀玉的这套搏击可不是冲着肚皮去的,第一记就是膝撞下巴,然后两边脸颊,甚至脑袋上都给来了两下,
最后又一记膝顶。
直接把晕倒了。
殿中哗然。
一百八十斤的武怀玉,把两百五的侯君集一套带走,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结果。
只怕侯君集都没料到。
殿门口的侍卫们,甚至都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秦琼上来拉开怀玉,蹲下检查了下侯君集,
“还有呼吸,”
武怀玉站在那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侯君集,“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将他打晕了而已,没有大碍,给他掐下人中就能醒了。”
秦琼伸手猛掐人中,
果然侯君集很快就痛醒过来,刚醒来的他还有点懵,
双眼迷离,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躺在地上,
片刻后,侯君集终于回过神来,也想起来武怀玉对他的突袭。
侯君集脸皮紫胀,怒指武怀玉,
武怀玉却只是站在那对他淡淡嘲讽,“侯三水你昨天骂人的时候不是嘴很厉害吗,还说我武怀玉没本事,什么你走马射箭的时候我还在吃奶,你一只手就能打的我吃屎?
怎么,光嘴上功夫?”
侯君集是又气又羞,“你,你偷袭,不讲武德,无耻!”
“呵呵,”
“我就站在你面前出手,你说我偷袭?要不,我站这里,让你先出手,咱再比划比划,技不如人,就别找借口,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自称将门子弟,说什么七八岁就骑马射箭,结果到现在马上射个固定靶都中不了,只知道提着长矛乱冲的莽夫,
圣人让你多读书,还让你拜代国公学兵法,跟着魏侍中学文化,可你有真正用心学过吗?
你之前接任吏部尚书,看到有位侯选官员评语中有杕杜二字时,居然当众把它念成杖杜,
杕杜可是诗经里的篇名,指的是孤零零的赤棠树,用在官员考选评语中指的是这人没什么援助,
后来御史大夫张亮妾侍为他生下一子,你给人送贺贴,硬是把弄璋之喜,写成弄獐之喜,
丢人啊侯三水,
你这还有脸今天瞧不起这个,明天瞧不起那个,别人前线建功立业,你在后方倒是各种妒忌嘲讽,
有本事,咱们就真刀真枪的比划比划,
来,我站在这里,让你先来,咱们就比划下拳脚,我也不跟你比射箭,或是比做诗,”
杀人诛心,打人打脸。
侯君集气的咬牙切切,结果下一刻,感觉嘴里牙不对劲,
才发现,被武怀玉两记膝顶,顶碎落了三颗牙,昨天还让苏烈打落两颗,
一嘴的血,嘴唇都破了,好像下巴骨都给开裂了,
脸上还火辣辣的,
昨天旧伤未好,这今天又添新伤。
众人围观下,
侯君集眼睛变的赤红,临近暴走。
魏征大喝一声,“还不奉旨回家反省,”
这一嗓子,把侯君集喊醒,这是宫中,这是武德殿,皇帝虽离开了,可他现在还是有罪之身,要回家反省思过,要是在这殿上再跟武怀玉斗殴,那谁都救不了他。
打落的牙和血吞下,侯君集死死的捏着拳头,竭力压制怒火。
他冲着李靖、武怀玉再次叉手行礼,
“我侯三水,今日在此谢过代国公、晋国公的教诲,一定好好闭门思过,努力读书,”
侯君集艰难回头,步伐沉重的离开,
中书令温彦博大声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晋国公,我要向圣人弹劾你,”
武怀玉只是冷冷的叉手,
“温相请自便,某也会向圣人请罪辞相的,”
房玄龄看着武怀玉,“晋国公这又何必呢,”
魏征也是摇头叹气。
虽然大家都看不惯侯君集,可挑在这节骨眼上揍他,哪怕不是当着皇帝的面,可也是在宫中,在宰相和三法司面前揍的,还揍那么狠。
温彦博也没跟武怀玉客气,立马让内侍把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去禀报皇帝。
治书侍御史马周过来,看着小舅子许久,“二郎就算不想任相,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吧,圣人还不知道会如何震怒呢,万一?”
皇帝刚回到立政殿,正要跟皇后说几句话,结果内侍便赶来禀报武德殿又出事了。
“李靖扇了侯君集一巴掌?”
“武怀玉把侯君集一通暴打,人都打晕倒在地,满脸血,打落一嘴牙?”
“侯君集从始至终没还手。”
等听完,皇帝已经是气的浑身颤抖。
“浑帐,”
“这个武怀玉,他想干什么,朕如何信任他,他就非要撂挑子,”
长孙皇后见状,赶紧劝说,“陛下,既然武怀玉不愿接受相职,陛下何必强求。”
“一个个嚣张跋扈,眼里还有没有朕?”李世民怒喝。
皇后苦劝许久,才让李世民平复了些心情。
“传旨,将武怀玉下狱,”
“陛下,息怒,”长孙皇后伸手抚着皇帝后背,帮他抚背顺气,“武怀玉前日才乘兵车游长安,献俘太庙,宫中赐宴加封,今日便要下狱,传出去岂不是天下哗然?”
“那难道就能任他恃宠而骄,居高自傲,无法无天?”
“今天他敢在武德殿上殴打侯君集,明天说不定就敢在太极殿上打房玄龄,将来说不定就敢造朕的反!”
“请陛下息怒,先喝杯茶。”
“陛下不妨先让武怀玉回家反省。”
说话间,内侍又来报,呈上了武怀玉的辞表。
忍,李世民强忍怒气。
“准!”
李世民压抑着怒火,“准武怀玉辞去兵部尚书检校中书令兼摄吏部尚书、总监东宫兵马等所有官职差事,
让他在家回家闭门思过,好好反省,
再罚铜百斤!”
又下旨,罚李靖铜二十斤。
当天,秦琼上书,自称伤病,还说没教导好武怀玉等,向皇帝请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要去三原乡下养老。
李世民也批准了。
武怀玉闭门谢客,在家思过,倒是有时间陪妻妾儿女了,
最倒霉的还是侯君集,两天挨了三顿打,还被罢了宰相免了官,最主要的还是传的满长安沸沸扬扬,脸面丢尽了。
他是躺在家中,羞的不敢见人,又羞又怒又无可奈何。
······
怀玉在家教李清练操,
都快要生了,但肚里孩子胎位不正,好在武怀玉眼里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套胸膝卧位操,早晚各一次,每次一刻钟左右,大概一周左右,就能让胎儿把臀位转为头位,
武怀玉亲自做着示范,
“松解腰带,俯撑,膝着榻,臀抬高,让大腿和床垂直,胸部尽量贴近榻面,”
李清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挺好,七八月份的肚子也不影响做这套操,没什么难度。
反而有闲情取笑武怀玉示范的模样,
“听说侯君集请了御医老供奉帮忙补牙,却嫌弃金牙,非要用玉石做牙,满长安城的找那些玉石商人找好玉粒,”
李清又说起今天回代国公府时听到的个消息,
侯君集现在成长安的一个笑话,早就有许多人看不起他,或是妒忌他,如今看他倒霉,兴灾乐祸的很多。
“玉石镶牙当然也行,没金牙那么显眼,但是吧,一般玉石硬度不够,很容易磨损,侯君集丢了五颗牙,换玉石牙估计以后经常要换新的。当然,翡翠的硬度更高,但又容易裂,”武怀玉倒还难得的发表了点专业的点评。
“侯君集要是真嫌弃金牙、银牙俗气,合金银膏不上档次,那完全可以用象牙、牛骨甚至檀香,象牙质地坚硬,牛骨甚至还能带点弹性,檀香则是高档奢侈又不张扬,都挺适合他的。”
李清忍不住笑,“阿郎你说你胆也真是太大了,宫殿之上,把人家牙给打掉几颗,虽说那会他已经不是宰相了,那也还是一千三百户实封的潞国公啊,
你真不怕圣人降罪重责,甚至砍头?
下次可千万别再这样了,你不知道我们听到时有多担心害怕,我可不想肚里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阿耶。”
“实在是侯君集太让我愤怒了,”武怀玉道,
“你还不如说你是借打侯君集来辞相呢,”李清直接挑明。
“嘘,可不敢乱说。”武怀玉赶紧道。
“阿郎之心,路人皆知啊。”
“就算路人皆知,也不可明言。”
“阿郎真就这么笃定圣人不会重重降罪?”
“我承认我有几分赌的成份,但我把握还是很大的,起码七三开,”
武怀玉这自信,一是李世民这皇帝人不错,既不是朱八八也不是汉武帝啥的,更不是什么康麻子等,再则他刚立下极大军功,犯这错也还不至于让皇帝就要干死他,
毕竟有先例在嘛,
尉迟恭先前可是直接把郡王李道宗眼睛都差点揍瞎一只,也不过是削官夺爵坐了一年冷板凳,如今不也官复原职嘛。
还有苏烈跟侯君集那更是新出炉的例子,两人也仅是免除官职回家反省,爵都没削。
李靖都打侯君集一巴掌,武怀玉哪有不赶紧跟着揍一顿的。
“你既然回京了,圣人赏识你,让你做宰相,身兼吏兵二部,总监东宫兵马,这是对你的信任啊,你又何必用这样的险招来辞相呢?”
“阿郎难道忘记先前卢祖尚拒绝去做交州都督,结果让圣人直接砍了?”
“我跟卢祖尚还是不一样的。”怀玉叹道,“你是不知道圣人这次想让我做的差事有多凶险,时机未到,强行上马,只怕我骨头渣都会剩不下,甚至还可能连累整个武氏家族,我不得不小心,不敢冲啊。”
“真有这么凶险嘛?”
“要跟全天下的贵族官吏,士族豪强做对,你说呢?”
李三娘也不由的吸了口凉气,“那阿郎这步兵行险着倒是走对了,现在终于交出那烫手山芋,不过就是可怜侯君集。”
“他有什么可怜的,这家伙就是欠收拾,以前一直给他脸,可他自己不要,那怪谁呢?”
“就怕这事没完,万一过段时间圣人仍要用你来打头阵,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圣人过段时间能够想明白,这事得慢慢谋划,急不得的。
真要急着上,我可不敢冲。”
谋国更得先谋身,历史上许多有名的变法家,商鞅、吴起、王安石、张居正等,又或王莽改制,永贞革新,基本上都是失败了,甚至法败人亡。
他虽然也想推动一些新政,让大唐能够更富强,百姓更安康,可时机不成熟,就不能硬冲,否则到那时候,就算李世民可能都保不住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