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在后院,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堂屋里的谈话,对于拂云口中说出的那番道理,他心中是非常惊讶的。
一个自小长在乡下,没读过书的女子,教育起孩子来,竟然能说出这么多道理。
循序渐进,恩威并施,让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改正。
她先前就是这般,在短短七天,将孩子哄得团团转的吧。
男人嘴角上扬,挂起了淡淡的笑意。
堂屋里,拂云伸了个懒腰,对凌雪道:“小雪,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得好好说道说道你。”
她还没开始说呢,凌雪就柔软地说:“娘,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了?”
“不知道。”
“……”
简直是瞎胡说。
拂云带着小丫头,说是回房间去慢慢教训,可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这会儿,在外种地砍柴的人,基本也回家吃饭了。
李如烟那事过后,李铁头根本不敢在村里露面,所以他打死都不愿下地干活,天天往见不到人的山里去砍柴。
一上午砍了不少,便先扛着回家吃饭。
才从树林里钻出来,就看到路旁的大石头上躺着一人,草帽盖着脸,二郎腿翘着,胸前的衣服敞开,像王八一样晒着光洁的肚皮。
见着有人,李铁头似做了亏心事一般,垂着头侧着脸,扛起一大捆柴,飞一般地跑过。
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大石头上的人倏然拿开草帽,就瞧见李铁头跑了过去。biqμgètν
他急忙跳起来就追上去,“大爷爷,大爷爷你等等我呀!”
这声音……
“光头李?”李铁头顿了一下,眯了眯眼,转过身——
光头李跟在后头,没有防备他会忽然转身,差点被一根削尖的柴枝封了喉。
他急忙后退,“大爷爷,你可真是老当益壮,我都有些追不上你。”
李铁头鄙夷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眼中的鄙夷、仇恨越来越压制不住。
就是这个狗.逼玩意,害得他一家在村里抬不起头颅、直不起腰杆。
他竟然还有脸上赶着跟他说话!
李铁头一边打量光头李,一边手握向别在腰后的柴刀,“你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跟您老人家谈谈李如烟的婚事。”
光头李搓着手掌,露出自认为嘴迷人的笑,可那一口的黄牙加上挤出来的鱼尾纹,让人怎么看怎么猥琐。
“我呸!”李铁头闻言,一口浓痰朝光头李吐去。
后者急忙跳开,“大爷爷,我听说,有一种羊还是马的东西,也会朝你这般对着人吐口水。”
“……”李铁头本想先听听看这王八蛋想说什么,不曾想,竟然开口就骂他是畜生!
顿时气得他一蹦三尺高,抽出身后的柴刀,指着光头李,“你个目无尊长的鳖孙,你爹当年咋就没把你射在墙上,要让你出来嚯嚯人间,啊?
你他娘的就是坏事做尽才会不长头发!辱了我家孙女,老子还没去找你算账,竟还敢骂到老子头上来?”
李铁头越骂越生气,瞟了一眼手上的柴刀,怒吼着就要把柴刀朝光头李扔过去。
吓得光头李急忙出声制止,“慢着!大爷爷,你先听我一言再砍我也不迟。”
李铁头愤愤地扔下肩上的柴:“你说,你今儿个要是嘴里吐不出莲花,老子就算坐牢,也要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