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晚自己怂得一批的场景,拂云的脸,一下子红了,身子往后压了压,尽力远离扑面而来的男人的气息。
她也不知当时怎么就怂了,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看到她微红的脸蛋,凌寒舟一闪而过一丝笑意,“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我饶她,她并不饶我。”
“她……”男人眸光有些恍惚,“她有个嗜赌成性的相公,还有个因病瘫痪在床的儿子,孩子的娘跑了,丢下四个小萝卜头。一家子,都指着她这包子摊过活,所以……算了吧。”
凌寒舟侧过脸,难得认真地看向拂云。
他不知他的话这女人能不能听进去,也不知她有没有这份仁者之心。
只是觉得,不能让孩子有这么个蛮横不讲理的娘。
所以,方才才会出面把她拽走。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个你不用知道。”
“……”
看着凌寒舟离去的背影,拂云忽然想起第一次带凌景去后山时,凌景说的那些话。
这男人,好像还挺仁慈。
或许他不算真正的钢铁直男,他会关心人,他的心也没她想的那么冷。
他的冷漠,只是对李翠花而已。
但有一点,拂云还是觉得,他说得不对,不能因为那妇人弱,别人就得让着她。
“这不是李翠花么?怎么,不追萧然,改追别的男人了?”身后忽然传来贾莹莹那矫揉造作的声音。
冤家路窄,哪都有她。
拂云翻着白眼转身。
贾莹莹身边站着的,是萧然,那个李翠花肖想了几年的翩翩公子哥。
“表哥,难怪爹娘都说,这女人水性杨花不能要,果然不错。”贾莹莹冲萧然笑道。
拂云刚刚才听了凌寒舟“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转个身就被人骂水性杨花,她倒是想问,这种情况,怎么饶!
她看向萧然,讥讽道:“萧公子,请管好你的妾,我脾气不好,最喜欢当街打人,到时会折了谁的颜面,不好说。”
说完,傲娇离去。
“表哥,你看他,有了新欢就这样对你。”贾莹莹跺着脚,似替萧然愤愤不平,实际上都是在激起萧然对那女人的恨。
“你自己回去吧。”萧然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新欢?
说他是旧爱?
或许吧……
他在那女人眼中,再看不到之前的那种神色,相反,她的眼,仿佛重新盛进了不一样的星光。
就像……八年前,初遇时。
……
拂云径直往菜市场去了,看了一圈,停在卖小鸡的地摊前面。
后头,凌寒舟从不起眼的角落走出,不解地看着那蹁跹的身影。
她的性子变了,难道心也变了?
连萧然也不爱了?
一个人,怎会从头到脚,一夜之间,改变得这么彻底?
难不成,真像她说的,那一撞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完全变了个人?
据这么些天的观察,他鬼使神差地开始信这一说法。
隔着一条街,凌寒舟看到,那女人抓起一只毛茸茸的小鸡,聚精会神地看着。
似察觉到什么,突然间转过头,先是一愣,又冲他挥了挥手,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