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接过信,“那老小子没多留,转身便走了?”
“是的,只是让奴婢把这份信转交给殿下!”荀不三回道。
朱钧倒是好奇了,这吕本乃蒙元老臣,可以说是蒙元降臣里的领头人物。
吕氏有野心,八成是依仗吕本,而今吕氏已经不是太子次妃了,吕本虽然没有吃挂落,可日子也不好过。
上一次吕本带着一帮人弹劾他,不仅没成功,反倒是被老朱给训斥了一顿。
想不通吕本打的什么主意,他索性不去想,而是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前半部分,倒是一些道贺之言。
而信的后半部分就变味了。
吕本在信中一通拍马,一通服软,更是解释了上一次为何要弹劾自己的原因。
他在信中说,自己也是被其他人裹挟的。
这种蹩脚的借口朱钧会信?
不过,他从不高估这些人的节操。
除了拍马服软认错,便是希望朱钧能够不计前嫌原谅他,此外,还邀请朱钧去十六楼一叙。
“难不成想让老子帮吕氏一把?”朱钧摸了摸下巴,“这可不行,吕氏早就把我恨透了,再说了,那女人打心底瞧不起我,想要解决麻烦,就是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吕氏动不了,但是吕本可以动。
这老小子不过来倒好,既然自己找上门来了,那就想办法整死,让他以后再也没办法瞎搞!”
朱钧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自己被人算计。
所以他喜欢在出事之前,把制造麻烦的人解决掉。
既然回了京城,那自然就是动用天命组的力量,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吕本,又让他觉察不到自己头上。
而另一边,吕本回到府中,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女儿在宫中不亚于不打入冷宫,而造成这般情况的,便是朱钧。
他心中虽恨,却也明白,自己想动朱钧,不亚于蚍蜉撼树。
他暗中投靠了杨先,可杨先一时半会也不敢对朱钧如何,而是忙迁都和科举的事情了,根本就没空搭理他。
吕氏在宫中情况不好,同样中毒的太子妃已经痊愈,而吕氏还行动不便。
吕氏信中说,有人要害她,想让她死,这让吕本心急如焚。
他就这一个女儿,若真出了事,他也就完了。
朱英文还小,根本起不了作用。
在深思熟虑几日后,他决定借着吴王妃生子,上门送礼服软道歉。
这兴许是唯一能救女儿的方式了。
只要吴王帮忙说话,他在想办法运作一下,就能救下女儿。
只要能搭救女儿,他什么都愿意。
外界都说吴王好美色,好人妻,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朱钧过来了。
可是,他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三日,朱钧依旧没来。
这让吕本焦急万分,“莫不是我在信中说的太委婉了,不能打动他?”
他再也等不住,既然朱钧不来,那他就上门求见!
正当吕本打算出门之际,拱卫司的人却打了进来,“吕本,你的事发了,还不快滚出来!”
吕本看着拱卫司人,都懵了,“敢问这位校尉,老夫究竟犯了什么事了?”
“神武五年,你在十六楼做的那一首反诗,可还记得?”那校尉冷笑一声。
吕本大脑转不过弯来,“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什么时候做过反诗了?”
“不承认没关系,拱卫司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随我们走一遭吧!”那校尉也不跟吕本废话,一挥手,拱卫司的人冲过来,架着吕本就往外走。
吕本肝胆欲列,“冤枉,老夫冤枉,老夫要见太子殿下,你们无权抓老夫”
“这天底下,能使唤拱卫司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圣上,另一位就是太子殿下,你觉得是谁让我们来的?”校尉满脸嘲讽道。
吕本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嘴里喃喃道:“不,这不可能,老夫没有,老夫冤枉”
可惜,这些人可不会听他狡辩。
“带走!”
很快,吕本做反诗被抓的消息传遍了京城,那些投降的蒙元降臣都惴惴不安。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甚至,无人反应过来。
不少人找到了杨先,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杨先得知此事也是有诧异万分,“吕本被抓了?”
“不错,被抓半个时辰都不到,说是做了反诗,陛下亲自下的令!”
“太子殿下没说什么?”
“太子殿下没说话!”
杨先顿时焦躁不已,这都叫什么事?
他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急匆匆的朝着奉天殿走去,可刚走到半路,他又停下了脚步。
不行,不能就这样去奉天殿,什么都不知道,去了奉天殿又能如何呢?
吕本是因为反诗被抓,太子都没开口。
而在这之前,太子次妃吕氏便因错误,被削了次妃,那以后,吕氏便没有出过东宫。
他所知的消息是,吕氏进献了药给太子妃,导致太子妃病情加重。
可仔细一想,这又有些扯淡。
吕氏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进献毒药给太子妃?
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是削太子次妃了,吕氏早就死了。ъitv
这可是犯了大忌。
联想这一次吕本被抓,莫不是吕本私底下真的有问题?
要知道,这些投降的蒙元老臣一开始何其嚣张,陛下可是没少忍气吞声。
天天压制陛下也就算了,还口出狂言。
现在大业开国这么多年,也早就培养出了更多的人才,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所以陛下的耐心逐渐消磨。
从郭衡案到最新的案子,这些降臣也被弄死了不少。
大业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这一次就是一个信号。
陛下要秋后算账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若是贸贸然撞上去,岂不是愚蠢?
索性转身回头。
回到中书省,杨先写了一张条子,内容很简单,只说了要调查详细,然后严惩吕本。
最好跟吕本亲近的一些人,也一同查一下!
将条子呈上去后,很快,杨先就收到了回信。
一看御笔亲注,他擦了擦汗水,“幸好这一次我没有莽撞,看来真的是证据确凿,要不然,吕本非攀咬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