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仁看着朱钧,嘴唇蠕动,“我,我”
一股股惭愧涌上心头,老脸更是烧的又红又烫。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却被朱钧的一番话给臊的不行。
李其隔三差五便写信回来,凤阳的种种,他是清楚的。
正如朱钧说的,在为他们收拾烂摊子。
“去啊,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朱钧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本王会无条件的保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不清楚吗?
我可太清楚了。
说实话,大姐的面子大,可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
我是念及姐弟之情,可那不是我放过你的理由。”
李善仁惭愧的将头埋在地里,“罪臣知错!”
“你知道个屁!”朱钧上去就是一脚,将李善仁踹翻,“说实话,凤阳死了那么多人,把你杀一千遍,一万遍都难解本王的心头之恨。
你觉得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就功过相抵了是吧?
我不怕告诉你,要不是李其还算上道,我怎么会保你!”
挨了朱钧一脚,李善仁又连忙爬起来,老老实实的跪在朱钧的面前。
“我告诉你,你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有几年活头,还有点影响力,本王要做一些事情,需要帮手。
你还有点能耐,要么老老实实的帮本王把民生治理好。
要么就死去。
你看我又没有让你李善仁遗臭万年的能力就行了!”朱钧道。
“微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李善仁此刻方知朱钧的心胸,也知道这为爷,昔日的疯癫实际上是至情至善的表现。
他拥有一颗大善心,他的善不是虚伪的善,是真真切切的那种。
而这一刻,李善仁也被朱钧的善所折服,若不是有朱钰,他必将用尽这一身的本领推朱钧上去。biqμgètν
“本王不相信听到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要让本王失望!”朱钧话音刚落,荀不三就跑了过来,“殿下,宫里来人了!”
李善仁心里咯噔一下,他就知道杨先肯定会进宫告状,“殿下”
“慌什么!”朱钧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李善仁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狗,大狗手拿圣旨,看着朱钧,“老六,这空印案就交给你审了,你代替你大哥当主审,每日的进展都要写折子呈上来。
至于去凤阳,就晚些去吧,那边有汤鼎在,不会出岔子!”
圣旨简单又粗暴,非常符合老朱的行事风格。
李善仁都懵了,他还以为宫里来人是来骂朱钧,顺便把他抓走的。
没想到,居然是来下圣旨,让朱钧当空印案的主审的。
而且杨先居然变成了副审,这可有意思了。
“行,你回去告诉我父皇,这事儿我接了!”朱钧正愁没办法打入拱卫司大牢呢,机会就送上门了。
这下好了,又可以撒网了。
大狗烦透了朱钧,总之这家伙一回来,自己准没好事。
他应了一句,带着人匆匆离开,就像是躲瘟神一样。
朱钧拿着圣旨,对李善仁道:“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审讯!”
李善仁大脑飞速转动,不由的想到了朱钧此前审讯沈家和蔡家。
结果沈家活下来了,蔡文虽然死了,可蔡贯活下来了。
人还是要杀的,但是不至于一窝蜂把这些人全端了。
而朱钧代表的是朱钰,这种脏活,陛下是不会让朱钰沾手的。
也就是说,雷声大,雨点小,一边杀鸡儆猴,一边施恩,让这些人戴罪立功!
想到这里,李善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朱钧一挑眉头,这老毕等还是有点能耐的,很显然,老朱就是这意思。
但是,天牢里那些人可不知道上面的意思。
这就给了他可以操作的空间。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平衡,郭衡案朝廷杀了不少人,若是空印案继续牵连,那涉及的范围就太广了,全国所有的布政司,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陛下需要杀鸡儆猴,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李善仁道:“所以,诛杀贼首,谢斯或者周斌,再杀几个陪衬,这件事就算了了。
有了震慑在,以后必不敢在套用空印。”
朱钧点点头,“还有件事,本王要修建大桥,费银子的很,你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离开。
李善仁幽幽叹了口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了终归是要吐出来的。
好在他还有些老本,而且,他是时候出去找找那些人了。
怎么着,也要把吴王修大桥的银子给凑到了。
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李其也说了。
这大桥一旦落成,中都实至名归,连带着淮西也会成为真正的富庶之地。
朱钧的手段和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ъitv
大业有如此贤王,是大业之福也!
很快,朱钧代表朱钰为空印案主审的事情就传开了。
杨先进宫告状的事情也成了笑柄。
中书省内,不少人大气都不敢喘。
可胡国庸却是大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
“胡兄,因何发笑?”冯冕问道。
“想到了高兴的事情!”胡国庸道。
候善也不由笑了起来,“这两天中书省氛围有些不对,还是不要笑的太猖獗!”
“笑乃人之情绪,又不是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胡国庸眯起了眼睛,他这话,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杨先的耳中,他就是纯心想恶心杨先。
包括那弹劾的奏折,都是他让人写的。
他就是算准了朱钧会护犊子,这才提前让人上奏,没想到真有建树。
副审算个屁啊,陛下摆明了就是想大事化了了。
你还想拿李善仁开刀,那要看看淮西一脉允许不允许。
他也提前卖了个好,也算是稍为缓解了一下跟淮西一脉僵硬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朱钧会如何审案,他要不要提醒提醒朱钧,继续卖好呢?
胡国庸心里这么想。
一旁的冯冕道:“胡兄言之有理,高兴就得大声笑才是!”
紧跟着笑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不远处的杨先听到这笑声,几乎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