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冬夜,小东来包厢里。
程海倚在小婉怀里。
“程团长,时候也不早了,您不怕您家夫人担心?”小婉轻柔**着他的头,似是不经意提醒着他。
程海一拉嫩手,小巧玲珑的她,便压在了下面。
小婉那双强自镇定的眼睛,左右飘忽着,嘴唇也咬出了牙齿印痕。
他擎住小婉的下颌,让她正视自己:“你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哪有程团长如此捧小婉的场,我感激不尽都来不及”
“就只有感激?”程海烦躁不安,便松开了她。
他知道时间不早了,可是他今晚就是不想回家
小婉只感到身子一轻,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
程海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搭,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轻轻放到茶几上。
“叮当”一声,随着钞票掉出来的是一个红色丝绒首饰盒子。
程海弯腰捡起来,压在钞票上:“路过隔壁金店,看着适合你,就买了。”
小婉从他低睑着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忧伤,忍不住开口道:“首饰还是带回去哄哄你家夫人。”
谁知程海拿起首饰盒子就往地上一摔:“你不想要就扔了它!”
小婉吓得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双手垂在两侧,小拳头握着,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我吓到你了。”程海自知失态,上前拥住她,无奈道:“小婉,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可我以后或许和她是走不到一块”
小婉从他言语中探得他与川岛梦子应该是闹了不小的矛盾。
她要不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此时此刻的程海并不知道眼前柔弱小姑娘,竟是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所以好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样子出现的。
小婉只是装作直愣愣地看着他。
程海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小婉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送程海出去,她又回到了包房里。
常姐已经将地上首饰盒子捡起来,她打开一看,是一对镶着红玛瑙金耳坠:“他送的?”
小婉只是“嗯”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有点心不在焉
保罗酒吧门口。
赵子悦笑着同近卫文隆挥手告别。
直至他上了那辆凯迪拉克防弹车离开,赵子悦才开门进了酒吧。
她摸索着拉亮一盏壁灯,被壁灯下坐着的人影给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来哥,你”
也难怪赵子悦会吓一跳,他坐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杀手,真是渗得慌。
徐来还是正襟危坐着:“你的信。”
信?
赵子悦这才注意到他面前桌上,还真放着一封信。
难道是他给我写的情书?
这人也真是的。
不过赵子悦还是挺开心拿过信,撕开信封:“来哥,都面对面的,还写什么信?”
徐来知道她误会了,可一想到刚才她同近卫文隆挥手告别,眼睛笑成了弯月的样子,就闭嘴不想解释。
果然,赵子悦展开信纸看着:这不是白婷写给自己的信?
眼前这人太讨厌了,真是浪费自己的表情。
她扬起信纸拍在徐来身上:“早说是我师妹的信,害我”
徐来拾起信纸看似随意瞟了一眼,却被里面内容吸引住了,一时忘记了刚才不痛快。
“白婷在信里说了,重庆冬天空气干燥,要我想办法捎点上海的牡丹雪花膏、丹祺唇膏、无敌牙膏、蝴蝶红胭脂、无敌香粉、指甲上光液、指甲退光水、粉蝶霜、无敌香水、擦面牙粉”
赵子悦惊人的记忆,将信中白婷所需要的护肤化妆品,一一给背了出来:x33
“这姑奶奶,她哪是去重庆干革命,她是去倒卖化妆品吧。她还说这些东西在重庆太太圈里,那可是抢手货”
徐来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她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
“女人喜欢的东西,你乐呵什么?”赵子悦夺过他手中信纸。
徐来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这可是商机。”
商机?
赵子悦挣扎着想起来,可徐来早已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不止重庆,其他国军地盘的太太们这样一算下来,得有多大的数量,多少的利润”
“你这算盘打得可是噼里啪啦响。”赵子悦索性不再动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徐来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没有”x33
“撒谎!”赵子悦揪住他的耳朵:“说实话!”
“实话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徐来看着怀中明媚动人的赵子悦,喉节不由滑动了一下,再也忍不住吻上了她那水润唇瓣
“铛铛铛”墙上的铜制吊钟整点报时响起
两人惊觉分开。
赵子悦被他吻得有点透不过气来,脸蛋就更是白里透红
“你看够了没有?”
“看不够,得看一辈子。”徐来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手也松了松。
“油嘴滑舌唔”
她话还没说完,徐来又覆上她的唇,汲取着她口腔里的芬芳
“你喜欢油嘴滑舌,我随时让你品尝”他再次捧起赵子悦的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直至感觉到呼吸困难,才松开看着她
她恼羞轻捶了徐来几下,徐来捉住她两只手:“我已经向徐副局长申请,将你调离回重庆。”
赵子悦一听,猛地一推开他:“任务取消,近卫文隆不日又将回日本人,我现在回重庆十分不妥!”
“就算走了个觊觎你的小日本。日伪特工总部的那位,他可没有近卫文隆那么好对付。”徐来从背后抱住她:“只有你是安全的,我才安心。”
赵子悦也明白他的苦心,可她任务在身,在这个非常时期,她是绝不能离开上海:“来哥,汉奸走狗,人人得而诛之。我会找机会除掉这个豺狼!”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终究看不到背后徐来眼睛里晦暗不明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