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是吴四宝!
可丁默邨不认识他,只看到外面守着的两人都倒地不起,本能地从腰间对着他拔枪相向......
“你们快从寺院后面走!”吴四宝来不及解释这门口的两人为什么会倒地不起......
丁默邨见不是来刺杀自己的,赶紧跟随李士群两人向寺院后门奔去......
直到三人出了后门,吴四宝才将刚才禅房外面的情况告之两人:“两位,我本一路保护士群兄而来,可看到有人将禅房外面打昏,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只能等那人走了,我才进来通知你们。”
见丁默邨一脸的疑惑,李士群才告诉吴四宝的身份。
就在这时,吴四宝发现一路跟踪到禅房的那人带了一群国军士兵过来:“不好!这么多士兵过来,我们还是先跑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丁默邨一时也只能任两人裹挟着往前跑......
那追至寺院后门的国军士兵一看四下无人影,也只得作罢收队......
丁默邨三人跑到一处民宅。
李士群见他推门便入,连忙攥住他胳膊:“不敲门,等下会吓到里面的人怎么办?”
“这我自己置办的一处私宅。”丁默邨在他愣神之时,甩开他的手,推**门,先行进去.....
民宅小院内,三人坐在石凳上。
“按说这云南王龙云同汪先生私交甚好,怎么还会盯着你丁兄?”李士群不解。wap.bΙQμGètν
丁默邨瞟了一眼守在院门边的吴四宝,又轻叹一口气:“可能是我们的那位总裁知道了一些风声,要云南王这边注意我的一言一行也说不定。”
李士群这才恍然大悟:“老弟明白了,这走走过场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丁默邨却没有他这么好心情,这虽说是走走过场,但国军那位总裁的嗅觉也太灵敏了吧?
李士群刚来昆明就被盯了,便走露了消息,就有人盯着他......
好在云南王龙云和汪先生私交甚好,面对国军总裁的命令,那总是要打些折扣执行的。ωωw.Bǐqυgétν
因为在这乱世,谁也不傻!特别这些军阀出身的头目,更是秉承着做人做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的一贯原则。
难怪刚才追他们的人,到了寺庙后院门口,硬只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
“那丁兄,我们就此别过。”李士群还是想着赶紧离开昆明这个是非之地。
丁默邨却似乎有些动摇:“你帮我转告一下土肥圆将军,容我考虑一下,在我去上海前,我的家人得先安排妥当。”
原本起身示意吴四宝走的李士群,听到丁默邨这样说,知道他这算是同意去上海:“丁兄,那我赶紧回上海,向将军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丁默邨低头沉吟片刻:“还是我送你去火车站。昆明这地界,易进难出。”
守在门口的吴四宝早已打开了木门,见两人在商谈:“两位,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以后到了上海,多的是时间长谈。”
李士群、丁默邨起身,三人便一同前往昆明火车站......
丁默邨送走李士群两人,回到昆明自己所在的公寓。
刚洗了个澡的丁默邨,还没来得及把头发擦干,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阿兄,有武汉急电。”
“进!”丁默邨指着桌子:“放这里。”
送电文的正是他亲弟弟丁时俊。
“阿兄,你就不看一下?”丁时俊见自家阿兄坐在那里发呆,以为是知道了什么:“特工总部又分家了,阿兄是知道了么?”
分家?
难道是总裁来电文是想重新启用自己?
可看到电文的内容,丁默邨的心凉透了:
国军总裁裁撤了主管邮电检查,即隶属军事委员会办公厅的特检处,那么自己被总裁重新启用的机会几乎为零!
裁撤了主管邮电检查的特检处的职能并入第一处:即以第一处为基础,建隶属中央党部秘书处的**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中统或中统局),局长由**中央秘书长朱家骅兼任,徐恩增任副局长,由徐负责日常实际工作。ωωw.Bǐqυgétν
第二处扩大为隶属军事委员会办公厅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首任局长由陈立夫兼任,艾雨浓任副局长。这个局简称“军统”。
丁默邨手中的电文被他揉搓成了一团后,他还不解恨,又展开揉皱的纸团,将之撕成碎片,然后将之抛到空中.....
那一小片片的碎纸,如同雪花落在丁默邨的头顶、肩上、脚边.......
在这骄阳似火的八月里,丁默邨原本想着能官复原职的心,却被这封从武汉传过来的电文给冻成了冰!
总裁,艾雨浓,你们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见自家阿兄铁青着脸,丁时俊疾步走过去,扶着他坐下:“阿兄,现如今我们恐怕连昆明都待不下去了!”
是啊,原本这云南王龙云还在观望,以为国军总裁只是一时盛怒,才将自己“发配”到昆明,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可这电文现在既然能到自己手里,那么云南王龙云也迟早会知道此事的。
丁默邨想着前尘往事,现在就连陈氏兄弟都视自己为弃子,那么自己还犹豫什么?
现在投靠汪先生、投靠日本人,还落得个主动,如果再拖几天......
不行,自己得当机立断!
他看了看墙上的铜制吊钟:现在火车还未出发,和李士群一道回上海,还是来得及的!
“时俊,你听我说,马上去把金条、大洋、现金都带上,其它都不用管了!我们去火车站!”丁默邨本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在这危难降临之时,更是快刀斩乱麻!
“阿兄,那存在昆明银行的那些钱......”
“听阿兄的,再晚,我们哥俩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好!我听阿兄的。”丁时俊向来对自己家阿兄言听计从,于是便不再多话,赶紧将金条等值钱的东西装在藤制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