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坐到她对面,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她,抄起面前碗筷重重一摔,筷子掉落在地,饭碗也裂成两瓣:“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徐来声音震耳欲聋,赵子悦不得不抬头直视着他:“我们特工人员,第一要务,就是隐藏自己的一切秘密”ъitv
“不打算说实话,是吗?!”徐来掰住她那只受伤的手掌
赵子悦吃痛着,包扎手掌的白色绷带,已经渗出了鲜血,她还是咬牙坚持着,直到唇角都流血了,也只是定定地瞪着徐来
这一刻,徐来在她眼里读出了一丝嘲讽:“好!你不说是吧?”
徐来手一松,赵子悦本能地缩回那只受伤的手掌:“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看我不顺眼,可以要求调我去别去”
可下一秒,他赤红着双眼,将她的双手分开禁锢:“你说不说!”
赵子悦别过脸去不理睬他。
“好,你不说,我会让你说的。”徐来作势要解开她旗袍上襟的纽扣。
别过脸的赵子悦再次扭头盯着徐来,那双解开自己纽扣的手顿时停了:“你是想到了什么要跟我说的?!”
“你那么想知道真相,那我不妨告诉你。”赵子悦趁他愣神,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肘猛地撞了他肚子一下。
痛得他捂住肚子,不得不后退几步。
赵子悦一步一步逼近徐来:“我说过保护你,只是我的任务,是你想多了!”
“任务?谁交待你的任务?”徐来眼眸微冷地盯着她。
“自然是徐处长的命令:他说如果你能为他所用,就尽力保全你,如果你有通共嫌疑,可以就地诛杀!”赵子悦拢了拢微敞的上襟:“你现在满意了?”
徐来眸光一黯:“我可以申请你调离上海!”
赵子悦淡然一笑:“不需等你申请,任务失败,我是什么结果,你不清楚?”
徐来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什么结果,不由你说了算!”
“那由谁说了算?”赵子悦美眸一挑。
“自然是我!包括你的去留,还有你的生死!”徐来双手紧攥她的胳膊
她眉头紧蹙,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掌
徐来不等她回过神来,扛着她就往沙发上一放:“躺好别动!”
说完他转身拿来小药箱,拆掉已经浸满鲜血的绷带,用医用碘酒消毒,撒上止血药粉,然后用干净地绷带仔细包扎。
赵子悦一直低着头,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
徐来刚好一抬头就看到她眼睛里有一丝惊慌掠过:“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双脚往后缩了缩,还是一言不发。
徐来合上药箱:“早点去休息,一切有我。”
看着他上了二楼,躺在沙发上的赵子悦眼睛盯着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
武汉汉口黄坡路。
国军特工总部。
徐恩增对面王保的汇报,气得直拍桌子:“一群饭桶!连一个小小的苏文锡都干不掉!总裁本就对我们一处颇有微词,这下又让二处那帮人看了笑话!”
王保低着头:“这次兄弟们能全身而退,还是多亏徐来他们那组及时出手相助,要不然我能不能活着回来见您”
一听王保提起徐来,徐恩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此人老生反骨!要不是他不肯听令出手刺杀苏文锡,现在哪有这么多的麻烦?”
原来刺杀苏文锡行动失败这件事,早就传到了二处艾老板的耳朵里,徐恩增在他面前一时也抬不起头来
“其实徐来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这苏文锡人微言轻,迟早是要下台的”王保话还没说完,脑袋上被桌上的砚台给砸出了血。
是徐恩增,他手举着砚台,还想要砸他一下,但看到他已经是满脸的鲜血,便还是住了手。
“哐当”一声,砚台被徐恩增扔到了桌上:“你呀你,怎么就相信了徐来那套说辞?就是因为那苏文锡人微言轻,干掉他才容易些。你看好了,如果等他下台,那傅攸庵上台,我们要想对付此人,也就更难了!”
被徐恩增这么一砸,王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因为苏文锡人微言轻,才好下手,反正他顶着的可是日伪市政府市长的头衔
一想到这里,王保觉得自己挨徐处长这一砸,还真是活该!
“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就好,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伤口。”徐恩增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挥手让王保退下
徐恩增刚刚坐下,就收到来电讯科的一封加急译电:日军波田支队于六月二十四日,将会对马当要塞发动总攻。
看到落款代号是雏凤,徐恩增伸出手指弹了弹这份加急电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算你识相!”
原来这“雏凤”是赵子悦在国军特工总部的代号。
其实这份情报是徐来截获自梅花堂的电文,破译了一个通宵,才破解出来的。
这样以赵子悦的名义发往国军特工总部一处,那徐恩增就没理由再问责于她
徐恩增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份情报是出自谁的手笔:“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把赵子部安插在他身边,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ъitv
他看了看时间,马上驱车去了珞珈山,向国军总裁汇报这份情报
珞珈山上。
听松庐内。
总裁办公室里。
国军总裁看着徐恩增送过来的这份情报:“波田支队于六月二十四日全面进攻马当要塞?”
“是的。这是我们一处的谍报人员发回来的一手情报。”徐恩增从总裁脸上看不出悲喜,他也只得站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哼!那又怎样?马当要塞坚如磐石!岂是倭寇一个小小的支队想攻就能攻下来的?”
徐恩增脸色微变:看来总裁对这份情报还不甚满意:“可这些倭寇如果像上次打南京一样,使用毒气,那”
“你就不会想办法?”国军总裁目光如炬,直视着徐恩增:“既然你有发现问题的能力,那就一定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是!总裁!”徐恩增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难题,还是必须先应承下来。
要不然依总裁的脾气,革职是小,触了他的霉头,这项上人头保不齐才是大事
看着徐恩增摸着脖颈出去,国军总裁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老狐狸,就只想着邀功的美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