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机场会议厅内。
英国领事雷登此话一出,引来其他各国领事的附和声不断。
徐来眸光微闪,看到姚子青瞪着自己,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躲在了岩井英一的身后。
见各国领事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岩井英一更加肆无忌惮:“既然各国领事提出自己国家侨民的事,这个容易,可以考虑给你们时间,让侨民全部迁入租界内。”
各国领事一听,都点头同意。
“你们”看着各国领事陆续离场,姚子青急了,拉住英国领事雷登问道:“你们就这样走了?是日本人违反规定,无故闯入我们中国人的机场!”
英国领事雷登双手一摊:“真的很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见姚子青还不放开自己,雷登只能冷笑道:“日本人是不是无故闯入了你们机场,只能你们中日双方自行解决,我看你现在要质问的不是我,而是你们的南京那位领丨袖,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姚子青自然听得懂雷登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南京方面的那位领|袖对日本人的态度,向来是模棱两可,姚子青岂会不清楚,可这事由外人口中说出来,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沪市市长昨晚回去,连夜联系了南京的最高层,知道了最高层的态度,也不再对所谓的国际调停抱什么希望。
其实这次虹桥机场的突发事件,也不过是中日双方在大战前的一种相互试探罢了。
既然战争无法避免,那接下也只能听天由命。
“市长~”姚子青急了。
“送客!”沪市市长下令。
姚子青还想拔枪相向,躲在岩井英一身后的徐来,一个健步冲上去,反手夺过他手中的勃朗宁,低声在他耳边警告:“兄弟,别冲动,要送死,也得在战场上见分晓不是?”
被徐来钳住一只胳膊的姚子青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见此情景,麻田一郎怒了,正要冲上去给姚子青一枪,被徐来用眼神制止:“麻田,你们护送岩井总领事先走。”
岩井英见麻田一郎如此冲突,脸色微微一变:“麻田,听徐桑的,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跟他们意气用事。”
麻田一郎这才收回枪,下令手下护着岩井英一先行出去上了车。
而在一旁的山井大佐本想等着姚子青能开枪,让岩井英一中个枪,受个伤,那样该多好,谁叫他老是跟他的顶头上司影佐贞昭过不去呢?
可惜被徐来这小子又搅黄了!
“山井大佐,您刚才怎么不出手?”抓住姚子青的徐来看着山井大佐,眼神冷冽。
山井大佐这才悻悻解释:“这不徐桑你先出了嘛~”
“哦,是吗?”徐来松开手,快步冲到山井大佐身后,在他耳边小声道:“那我的安全可就全拜托您了。”
“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掩护!”山井大佐略一迟疑后一挥手,两旁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日本士兵全都挡在了他和徐来的面前,徐来和山井大佐才得以脱身。
见他们都退了出去,姚子青活动活动一下手臂:“市长,我送您回去吧。”
沪市市长摆手:“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姚子青只得示意守在大厅门口的国军保安团士兵们护送市长一程,他自己则双手抱胸,定定地看着大厅落地玻璃窗外的飞机场
“表哥,你怎么了?”见自家表哥还傻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钟良上前朝姚子青面前挥了挥手。
“这人还真不简单。”姚子青看着外面正上车的徐来,若有所思。
“他是岩井英一身边的大红人徐来。”钟良很狗腿地告诉姚子青。
“你认识他?”姚子青眼睛还是看着外面,手却一伸就揪住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又得人家好处了?”
“表哥,你松手,哎哟~疼。”钟良捂住被揪得通红的耳朵揉了揉。
“快说!”姚子青怒目瞪着他。
钟良只得将徐来先后两次出城的事告诉了姚子青:“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死在我们这里的大山勇夫一直在追踪他。”
“这么说来,这个徐来还真有些来头。”姚子青的眼神更加深邃。
“来头有多大,我不知道,但他出手大方倒是真的。”钟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一叠美钞
郊外小农场。
张板儿正蹲着身子在田地里挖红薯。
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筐的他,随手一扔一个准的将挖出带泥的红薯往大竹筐里掷。
却不料背上突然一轻,张板儿回头一看,见是郑政委拿走了大竹筐:“你堂堂政委,还干这种细伢子事。”
“哦,那你继续挖你的红薯。”郑锡明将大竹筐往地上一放:“本来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什么好消息?“张板儿扔下小锄头,站起来又拍了拍手,手上的泥土扬得四周都是。
还好郑锡明后退得快,要不还真的要迎风吃土。
“咳咳咳。”郑锡明指着又要靠近他的张板儿:“你就站那里,别过来。”
张板儿咧嘴一笑,又露出他那一口大白牙:“好,好,好,我得听上级领导的。”
“那个跟踪你的大山勇夫和斋藤要藏已经死了。”郑锡明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尘:“我这件衣服可是为了进城置办的,精贵着哩。”
张板儿这才注意郑锡明今日一身靛蓝色湖绸衣衫:“嘿嘿,这身衣服您穿着还真像一土财主。”
土财主?郑锡明又弹了弹衣服褶皱的部分:“我得回屋换了这身,等下挖红薯随便一嘚力,那还不得“刺啦”一下就破了?”
张板儿这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上次跟踪我的那两个小日本全都死翘翘了?”
“两个都已经解决掉,好了,我可没时间跟你闲唠。”郑锡明生怕自己这身衣衫给弄坏了,急哄哄地去了屋里。
“两个人死了?怎么死的?你给我说清楚,我得进城一趟。”张板儿转身又看了看身后的小锄头:“这下可好,东西留你用,都省得我收拾啰。”
等郑锡明换了一身粗布对襟短衫赶到了田里时,已经不见了张板儿的踪影。
“嘿~这张板儿,还真是属兔的吧,溜得这么快。”说着很顺手的拿起地上的小锄头,开始挖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