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政府旁边保安团。
小三层办公楼里。
程海刚挂掉电话,见黄队长杵在门口没进来:“怎么?不好意思见人?”
黄队长这才快步进来,抬手就甩了自己几个耳光:“是属下办事不利,才”
程海攥住他的胳膊:“好了!这事不能全怪你。”
原来黄队长拿了钱,是去请了青帮季云卿手下吴四宝。
杜月笙去了香港,黄金荣又闭门不出,张啸林虽然门徒众多,但实力还是比不上季云卿。
此时的季云卿俨然已成为上海滩默认第一帮派大佬。
黄队长气得咬牙:“这吴四宝,拿了钱不办事,我喊几个兄弟说道说道去!”
程海却按住他坐下:“黄队长,那吴四宝有季先生撑腰,你还去同他理论。”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黄队长有些不甘心:“二十根小黄鱼扔黄浦江还有个响动”
程海皱眉,不甘心又能怎样?
这上海滩谁不知道那吴四宝就是季云卿手下的得力干将加亲信?
“可吴四宝收了钱,也不至于连个屁都不放吧?”黄队长愤愤道。
程海脑海中闪现一个人:刘督察长。
怎么一时把他给忽略了?
一定是他在从中作梗!biqμgètν
想到这里,程海吩咐黄队长:“你去约一下吴四宝,就说我请他去长乐茶楼听戏。”
长乐茶楼?
黄队长心中一动:“是!团长!”
黄队长刚离开,身着浅玫色掐腰小洋装的川岛梦子,脚踏一双白色高跟鞋进来:“阿海,法租界报社关于我们军部使用毒气弹的新闻,怎么已经满天飞?!”
“梦子,连岩井总领事的车在租界都有人敢拦着闹事,他们有什么是做不出的?”程海不答反问道,随手给她倒了一杯水。
川岛梦子握着茶杯:“你不是请了青帮的吴四宝去阻止?”
程海挠了挠耳朵:“他在租界吃得开,我就”
川岛梦子冷笑道:“结果呢?”
程海无语,事实摆在面前,自己被人讹诈了呗!
程海耷拉着脑袋,川岛梦子知道他此刻心里十分懊恼,便转到他身后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你错怪吴四宝了,他在租界虽然吃得开,但也要给刘督察长几分面子。”
程海抬手捉住她那滑嫩的小手,仰头盯着她:“我去叫黄队长请他晚上看戏,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川岛梦子将整个脸蛋埋在他肩膀上,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出来,弄得程海脖子上痒痒的,那心里就更是如百爪在挠
程海呼吸愈发急促,反手抱住川岛梦子就往办公室里间走
两人一番云雨后。
程海心情才舒畅不少,他起身准备穿衣服,却冷不丁被一双玉臂从后背抱住了他,他顿感自己的后背抵上了一对软玉,原本平静下的呼吸,再次感到又有些喘不匀
感觉到他的异样,川岛梦子如无骨的美女蛇,玉臂攀爬在他脖颈上:“别动!就让我这样好好抱抱你。”
程海只得忍住体内强烈的冲动,低哑着嗓子:“梦子”
“晚上我陪你一起去看戏。我们是夫妻,吴四宝那人,我虽然没什么接触,但此人背景复杂,我可不想你在他面前吃瘪。”bigétν
川岛梦子激情过后,嗓子也有点哑哑的,不过这更加增添了她魅惑人心的说话:
“吴四宝此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早年是公共租界跑马厅的马夫,后来改行当汽车司机。
他曾给上海丽都舞厅的老板高鑫宝开汽车,拜高鑫宝为“先生”,同时,又投靠上海青帮头子季云卿,成为青帮的得力门徒。
青帮与洪帮闹矛盾时,洪帮组织人马,深夜翻墙潜入季云卿家里行刺,正当两个洪帮枪手准备对熟睡在床上的季云卿开枪时,被吴四宝发觉,他从侧面开火,两个行刺者同时应声倒地。
接着,他又指挥季家的保镖,将潜入季家的三十多个洪帮分子全部消灭,自己无一伤亡。
季云卿为感谢吴四宝的救命之恩,将自己的干女儿佘爱珍许配他为妻。
而且他在法租界有持枪资格,这在一般青帮头目里,是从没有过的殊荣。”
听川岛梦子这么一说,程海开始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不已:“梦子,先前是我小看了他,才派黄队长去同他打通关系。”
“阿海,你们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川岛梦子之所以想和程海一起去会会这吴四宝,其实是另有目的
傍晚,长乐茶楼二楼雅间。
吴四宝果然如约而至。
他身旁带着四名高大壮汉,都是膀大腰圆。
他吩咐四人在楼下守着,自己则进了二楼雅间。
进门一见程海和川岛梦子两人,有些意外:“程团长,这位是?”
“我夫人梦子。”程海笑着介绍道:“她久仰您的大名,想着眼见为实。”
“哦?”身材魁梧的吴四宝,看到如此妖娆可人的川岛梦子,那也一时恍了神
川岛梦子却落落大方伸手:“吴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吴四宝一反平时的蛮横霸道,双手在自己黑色对襟绸裳上擦了又擦,才紧紧握住她的手:“梦子小姐,你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呐。”
吴四宝此番能来,也是碍着程海的妻子,川岛梦子是梅土肥原贤二的得力干将。
自己虽然与同样拜在季云卿门下的李士群,两人没打过照面。
但却听闻师父季云卿说过李士群深得日本人的重用,与眼前这日本女人川岛梦子也关系匪浅。
在吴四宝看来,上海滩以后定是日本人的天下,如果能就着程海这条线,攀上日本人这棵大树,那么以后自己在上海滩,那不就更加风光无限?
想想都痛快!
“吴桑,你的手劲真大!”川岛梦子不着痕迹提醒他放手。
吴四宝这才收回心思:“让二位见笑了,我本一粗人,有什么唐突的,还请二位海涵!”
吴四宝又是对程海抱拳一施礼,程海心中不悦才减轻了些:“吴先生豪爽英气,不必自谦。请坐。”
三人坐下,此时对面台上的锣鼓声响起,黑色厚重的金丝绒大幕,业已徐徐拉开,一出好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