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总裁见艾老板低头不语,以为他为难:“怎么?不方便告诉我?”
“他就一情报贩子,不值得总裁为他劳神。”艾老板小心斟酌着字眼,生怕一不留神,惹国军总裁不高兴。
情报贩子?
国军总裁放下那第三幅布防图:“他单凭你提供的武汉居民分布图,就推演绘制出这幅与真武汉布防图相差无几的地图。你说他就是一情报贩子?你自己信吗?”x33
“这”艾老板赶紧站直了身体:“还请总裁明示!”
“我没什么明示!此人虽是个人才,如若以后不能为我们所用你晓得滴!”
“雨浓明白!总裁训示,雨浓必谨记在心!”艾老板见国军总裁面色有所缓和,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
“雨浓,你识人无数,怎么在这个人身上就看走眼?”国军总裁那双锐利的眼睛只是瞄了他一眼,又看向大山深处。
“他父亲你也认识的。”艾老板知道在国军总裁面前没什么好再隐瞒的:“就是徐老爷子”
一听是徐老爷子,我们的这位国军总裁面色一凝:“他父亲就是那位反对我,说我独裁的那位徐老爷子?”
“就是那位。”
“哼!他父亲还反对我?自己却去了美国躲清闲。”国军总裁对徐来的父亲徐老爷子当年反对自己,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拒不遵循中山先生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说自己搞独裁政策,一直还是耿耿于怀
“总裁,总裁”艾老板见国军总裁久久没有说话,一时也不知如何进退
上海外滩十二号,汇丰银行大楼外。
“啊啾!”徐来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又掂了掂拎着的那一箱大洋:“这艾老板,还真是守信用。”
站在汇丰银行门口的徐来用手帕捂了捂鼻子,四下看了看,才进去存钱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两名黑衣大汉在后面跟踪。
徐来唇角微扬,走到停车的地方上了吉普车
徐公馆。
“程妈,票我已经您买好了,时局这么乱,只能买到后天到香港的。”徐来面对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程妈,低声劝慰道。
程妈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转身坐正,有点执拗:“时局这么乱,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别以为我这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
徐来面色微一滞,可看见程海从房间里出来,也不得不将刚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程海,你不是说你姆妈同意去香港了?”徐来故意提高声音,有些责备似的。
“来哥,她就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总觉得要帮着你守着这里,就好像老爷夫人总有一天会回来似的。”程海无奈,只得又坐到自家姆妈身旁。
“姆妈,老爷夫人都到了美国,不会回来了。少爷迟早也是要去那边的。”程海又拉了拉自家姆妈的衣袖。
“我不管,到了香港,我人生地不熟的,我我哪儿也不想去!”程妈说着伤心地哭起来
徐来示意程海去一边聊:“我已经汇了一些钱去了香港汇丰银行,这是汇款单。”
程海推开徐来递过来的汇款单:“来哥,这事我得考虑一下,我姆妈她心里是不想去香港的,本来我也是劝动了她,她一见你,就像小孩似的,就又有些反悔了。”
徐来眼睛盯住程海推开自己的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先让她缓一缓。”
然后才又走到程妈面前:“程妈,是我太心急,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程妈这才扯着衣襟抺了眼角:“少爷,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可我一老婆子,都入土半截的人了我”
“程妈,别伤心了,我们不哭了哦。”刚从外面回来的白婷见此情景,赶紧过来搂着程妈的肩膀。
“白小姐,让你见笑了,我这就去厨房做好吃的。”程妈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拉着白小姐的手就一起去了厨房
“我姆妈心里根本不想去香港,要不是我招惹了梦子来哥,这些都是我的错。”程海没说出口的是,他自己有些不想离开上海,也有点舍不得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x33
徐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程海,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亲兄弟一样,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也要有个章程。”
“世道这么乱,能高兴一天就算一天吧。”程海避开徐来审视自己的目光。
听着厨房里不时传来自家姆妈和白婷交谈的笑声,徐来也只得暂时放弃送程妈去香港的念头
汉口码头。
川岛梦子此时和犬养健化妆成一对父女,正从船上随着下船的人群缓缓走下来x33
“师不父亲,小心脚下。“川岛梦子正扶着“老态龙钟”的犬养健跨过码头最后一个台阶。
犬养健捋了捋下巴的那撮山羊胡须,颇为满意地笑了:“梦子,你让我想起了我在日本的女儿了。”
“那这几天我就充当一下临时女儿。”川岛梦子亲呢地搀扶着犬养健走进了汉口大酒店
稍晚。
李士群带着小林君和川岛梦子、犬养健在酒店会合。
酒店套间内。
川岛梦子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小林君,一时还真有点认不出来:“小林君,你怎么黑了?”
“我这段时间在码头上做些散活”
川岛梦子一听,指着李士群就指责道:“你就是这样照顾小林君的?”
“我”
“不能怪李桑,这是为了打听国军他们物质运输的一些动向。”小林君知道川岛梦子误会了,赶紧替李士群解释。
“小林君,把珞珈山地形图拿出来。”犬养健示意小林君废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
李士群见人已带到,自己再待在这里也不合适:“那你们先研究一下,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李先生,我送送你。”川岛梦子知道此时的李士群还是犹疑不定,自己得先稳住他,不让这次行动横生枝节
两人出了房门,才走到走廊里,李士群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川岛梦子。
川岛梦子不好生硬拒绝,只得用手掌隔开他凑过来的嘴,轻声细语对他解释:“士群,我我这几天不方便。”
“噢,难怪你看起来有些憔悴。”李士群也不是一个毛手毛脚的,见她的确不舒服,便放开了她:“梦子,是我唐突了。”
“没事,我送你下去。”川岛梦子勉强一笑。
这看在李士群眼里,却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更激起了怜爱之意,于是便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十分动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好,梦子,我们来日方长。”
川岛梦子轻轻拉开他的手:“来日方长太虚无,我们还是高兴一天是一天。”
她突然想起了程海跟自己说过的这句话,便也对眼前的李士群冲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