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缺一个人在审讯室。
他正百无聊赖地抬起铐住双手的铜制手铐,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磕着面前的审讯桌,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要审就快些审呀,阴森森的,一个鬼影都没有是几个意思。”
“鬼影?是你自己在鬼叫什么!”原来是川岛梦子,她趁乱自己一个人来了地下刑讯室。
她想着影佐贞昭他们和岩井英一正周旋着,争取些时间来审审徐缺。
在她的内心里,始终认为徐缺这个人不像是能干卧底的特工,倒像一个江湖小混混。
看到这个女魔头进来,徐缺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走路都不带一点声响的?”
“好了,你别打马虎眼,我们认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川岛梦子坐到审讯桌前,翻看着材料。
徐缺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你想审什么,赶紧的,我还着急回去吃樊伯做的羊肉汤。”
“你小子倒还真沉得住气。”川岛梦子朝他挥了挥手:“手伸过来,我帮你打开手铐。”
徐缺一听:有戏!
那他还不赶紧麻溜地双手伸到她面前:“我就说嘛,误会一场”
他还没说完,川岛梦子就捏住他一只手的中指往外压,直痛得他眼泪都飙出来:“哎呦呦~痛~痛~痛~快放手,来哥知道你这么欺负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川岛梦子的力度加大,徐缺不得不站起来身体朝审讯桌前倾
“住手!”是影佐贞昭的声音。
川岛梦子本打算还要给眼前这个不老实的徐缺再加点“硬菜“的,可见到影佐贞昭和岩井英一几人都到了审讯室门外,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只得放开徐缺的手,解释道:“影佐将军,这家伙太不老实了,我才”
“放人!”影佐贞昭命令川岛梦子。
“岩井总领事,来哥,你们总算来了,再晚来一步,我就被这女魔头给折磨死了!不!是应该是杀人灭口后,再来个死无对证,把罪名全部往我身上扣。太可怕了!”徐缺手铐一解开,马上躲到徐来的身后,只是探出脑袋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川岛梦子。
“徐桑,他去武汉投诚的事暂且搁置。你先带他回去休养。”岩井英一似乎有些疲倦,也许是计划泡汤了,又或许是气到了极致,连大声喝斥都不屑做做样子。
川岛梦子急急解释道:“将军,这徐缺一定有问题,您再给我一个小时,只要一小时,我定能从他嘴里撬出真话来。”
不等影佐贞昭开口,徐来沉声对她说道:“梦子小姐,你这话是意有所指吧?”
“徐桑,我和将军说话,几时轮得到你来插嘴?”
“我可不是为自己辩驳,而是为了岩井总领事的清誉着想。”徐来盯着一脸怒意的川岛梦子:“你生气也好,发怒也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往我们岩井总领事身上泼脏水!”
“我没有诬蔑岩井总领事的意思。”
“没有?你们明明是眼红我们岩井公馆搞到了延安的第一手宣传资料,又知晓我们即将派人去武汉国统区去刺探国军的最新动态情报,你们这样做,恐怕是我们又抢在你们前头再立新功!”徐来这番话下来,听得身旁的岩井英一连连点头。
“影佐将军,我们同为大日本帝国效忠,本应互相信任,互帮互助,可事情既然发展成这样,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也不会向上面汇报这件事的,只希望您以后约束好您这些下属,别净做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岩井英一说完,示意徐来两人跟自己走
看着岩井英一几人就这样走出了刑讯室,川岛梦子还是心有不甘,想追上去。
“梦子,站住!”影佐贞昭叫停川岛梦子:“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可是就这样放走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你是指徐来,还是岩井英一?”影佐贞昭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郑重地警告你,岩井英一此人城府极深,又深得天皇赏识,不是你们能轻易动得了的人!”
川岛梦子还想说些什么,影佐贞昭抬手制止她后,自己先行出了地下室。
“八嘎!又是这个徐来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川岛梦子那张美艳绝伦的俏脸,在地下室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的,像极了一张阴阳鬼脸
走出地下室的徐缺,他半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外面的强光
看到他们都安然出来,守在梅花堂院门口的麻田一郎,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岩井英一面前:“岩井君,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麻田,我们还得先回领事馆一趟。”岩井英一刚才是话说得漂亮,这次打入武汉国军刺探情报的任务失败,他得第一时间向日本本部澄清事情原委,这口黑锅他们岩井公馆可不能背
军用卡车上。
钟良正认真开着车,徐来和徐缺挨着坐着。
“来哥,你说要是你们晚来一步,那个女魔头会不会对我动大刑?”徐缺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徐来闭目养神,此时的他不想回答徐缺的任何问题。
“来哥,这次是我不够谨慎,还没上船就被梅花堂的人给盯住了。”徐缺试探着问道。
“你再不闭嘴,明天就调你去警卫室看大门~”徐来仍是闭着眼睛回答他。
徐缺赶紧抿紧嘴巴,再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钟良却忍不住笑了:“你知道来哥为什么烦你吗?”
“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这保密条例我看你是全忘记了。”钟良看着前方的路,情不自禁地摇摇头
徐缺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看大门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安全。不像今天,我差点就死翘翘了。可是如果要我看大门也行,工资奖金可不能比你们少一个子儿。”
“你想得美!”钟良一打方向盘,车就开进了岩井公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