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影佐贞昭下令拿下徐来的瞬间,张板儿突然对着蹲在自己跟前的徐来哈哈大笑:“你也配!”
“你也配”三个字从张板儿的口中说出来,最先懵了的是犬养健:
“张板儿同志,你刚刚不是说他的代号是“云雀”?”
此时的张板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一只手指着徐来:“汉奸!走狗!”
“快说“云雀”是不是他!”犬养健此时已经气急败坏,使劲摇晃着张板板那早已破败不堪的身体。
“云雀云雀是天上飞的鸟,它它向往光明,自由,你们是捉不到它的”张板儿咧开早已干枯的嘴唇,露出里面雪白的牙齿笑看着犬养健,而他牙齿缝隙之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张板儿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不仅激怒了犬养健,连影佐贞昭也沉不住气的上前弯腰逼视着他:“徐来到底是不是“云雀”!”
“他他不配!”张板儿眼睛突然睁大,喉咙里一股腥味在口腔里喷涌在徐来的脸上。
徐来下意识摸了一把被喷了一脸的血水:“呸!你这死硬份子,要死了还要弄得老子一身腥!”
犬养健此时木然的盯着张板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快说!云雀到底是谁?”
可喷出一口老血的张板儿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药液在他身体里的作用消失殆尽,他此时眼神晦暗地看着徐来,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脸血渍的徐来缓缓站起来:“我可以走了吧!”
犬养健猛的站起来不让他走。
“放他走!”影佐贞昭沉声道。
“将军,不可!”是一旁久未发声的川岛梦子。
“怎么?一个屁都没审出来,还想栽赃徐桑不成?”麻田一郎护住徐来后退出了刑讯室。
“出去!你们通通都给我出去!”影佐贞昭头部青筋暴起,冲着刑讯室里的众人咆哮着。
盛怒之下的影佐贞昭,眼睛里早已布满红色血丝,众人见状也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影佐贞昭这才踱步走到一角落里靠墙的那个大铁笼子前,将早已对浑身是血的张板儿垂涎欲滴的大狼狗“勇夫”放了出来。
“勇夫”从铁笼子里走出来,它低吼了几声后,猛地扑到早已断气的张板儿身上,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往张板儿的脖子上撕咬个不停
直到“勇夫”将张板儿尸体上的肉全都吞进了肚子里,它这才乖乖的回到影佐贞昭身边蹲下,长长的带血舌头还时不时的舔舔自己的犬牙,眼神幽幽地看着被自己啃成了只剩一副骨架的张板儿,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刚刚走出刑讯室外的徐来刑讯室内传来狼狗兴奋的叫声和撕咬声时,后背脊梁不禁一僵。
幸好他被喷了一脸的血水,就是有什么悲痛的表情,旁人也是轻易看不出的。
“徐桑,旁边有水笼头,去清洗一下。”在刑迅室外等着的岩井英一看着一脸狼狈的徐来,捂了捂鼻子,并招呼跟着走出来的麻田一朗开车去总部大楼门口
徐来只是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水池边,打开笼头,将脸上的血渍小心擦拭掉
打开水笼头,冷水哗啦啦流着,流在徐来伸出的手掌上。
他右手的手掌赫然有一颗带血的图钉。
那颗图钉就是张板儿为什么没有被药物控制住的原因。
因为这颗图钉是张板板趁人不备,从刑架上抠出来的。
在医生对张板儿注射药液之前,张板儿就将这颗图钉牢牢的握紧在自己的手里。
图钉刺破了张板儿的手掌,它引起的锥痛感,时刻提醒着张板儿不能被药物所影响,拼尽生命守护着他自己对党的忠诚和秘密
“我以我三年的党龄发誓”
“少爷,你差点因我而牺牲,我欠你一条命,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还你”
“少爷,你这聪明的脑袋可得保护好……”
站在水池前的徐来,满脑子都浮现着张板儿平时对自己絮絮叨叨的情影
清洗完血渍的徐来,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
理智告诉自己,他要镇定,在这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总部大楼里,处处都是危机,他不能露出半点马脚,让影佐贞昭抓住一点把柄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趁着掏手帕的功夫,将手中那颗图钉顺手放进口袋里。
然后低头用冷水再次洗了一把脸后,站直了身体,稳了稳心神。
又用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嘴唇抿了抿,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后,这才转身朝日本海军陆战队总部大楼的门口走去
而刑讯室里的影佐贞昭内则拍了拍蹲在自己脚边的“勇夫”:“勇夫”,我会比你以前的主人对你更好的。”
那“勇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低声“嗷呜”地叫着,仿佛在对刚才的“美食”回味无穷
影佐贞昭安抚完“勇夫”,再次将它关到铁笼子里。
“犬养君,梦子,你们俩到我办公室一趟。”踱步走出刑讯室的影佐贞昭一脸阴沉地命令
而日本海军陆战队总部大楼门口,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庞蒂拉克汽车停在那里,摇下车窗的麻田一郎一眼就看到了正往外走的徐来。
“岩井君,徐桑似乎看起来有点疲惫。”
坐在驾驶室座位上的岩井英皱着眉,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走过来的徐来:“他那哪是疲惫,分明是吓到了。”
也是,突然被一个要死的人喷了一脸鲜血,要是换了旁人,早就会吓得晕过去。
麻田一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梅花堂的那些人真是一群疯子。”
疯子?岩井英一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他们可不是疯子,他们今日这样做,都是冲着我来的。”
麻田一郎这才有些明白地叹了口气:“可怜徐桑成了替罪羊。”
“麻田,你还是有些长进的。”岩井英一见徐来已经到了车旁,示意麻田一郎帮他开车门。
徐来一脚要跨入车里,可是他心里压着事,竟一脚踏空,险些摔倒。
幸亏麻田一郎适时扶了他一把,徐来才稳住身体,上车跟麻田一郎并肩坐着
车内三人竟一时无语。
良久,岩井英一才开口:“徐桑,你受委屈了。”
“我倒没什么,就是连累麻田耳朵受伤”
“这哪能怪你,他们是想扳倒我这个总领事罢了。好了,这事到此为止,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岩井英一说完,便发动车子朝马斯利花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