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刑讯室内仿佛要窒息的空气,徐来也只得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再冷静
徐来知道张板儿在用诬陷自己是他同伙的方式,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他自己已经暴露了。
且暗示徐来一定要赶紧抹掉他在小农场存在过的一切痕迹,以免这些穷凶极恶的日寇闻着味追过去,那损失就更大了。
可是徐来面对自己同志在受小日本的折磨,尽管他面上平静,可却在滴着血
“要不你过来听听?”张板儿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刑讯室里几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我?”麻田一郎见张板儿盯着他,下意识地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来确定一下。
而张板儿却虚弱地点点头:“是的,只要你过来,我统统告诉你”
面对一脸不解的麻田一郎,川岛梦子却不合时宜地讥笑道:怎么?你不是不怕吗?”
“那那哪能呢~”有些迟疑的麻田一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而一旁的犬养健也是眼神灼灼地看着麻田一郎,那表情三分期望,七分戏谑。
徐来拖住麻田一郎,低声道:“不要上了他们的激将法。”
麻田一郎这才忍住想上前的冲动,伸出去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你们就就这样怕怕我?”张板儿提着一口气,磕磕巴巴地问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再没人上去,今日审讯的事就得僵在这里
于是麻田一郎轻蔑地看了一眼犬养健,将腰间枪套的盖子掰开,走到张板儿面前。
看着浑身是伤的张板儿,麻田一郎强自镇定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了。”
张板儿忍着疼痛,咧着嘴笑道:“你再近一点。”
麻田郎只得又靠近了些,将脑袋侧了侧,凑到张板儿渗着鲜血的唇边
不好!张板儿的眼眸动了动,盯了一眼徐来后,张嘴就咬住了麻田一郎的耳朵
在这一瞬间,不仅刑讯室内的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就连在隔壁侦听室里的岩井英一和影佐贞昭都在第一时间往刑讯室内赶去
“砰”的一声枪响,张板儿咬住麻田一郎的头这才软软地往一旁倒去
“住手!“是刚刚赶过来的影佐贞昭发自内心的一声大吼,才让刑讯室内的众人缓过神来
徐来第一个冲上去,掰开张板儿的嘴巴,扶住早已痛得“嗷嗷”直叫的麻田一郎
“是谁开的枪!是谁开的枪!”影佐贞昭质问着众人。
“是我~”
那声音很微弱,众人寻声望去,正是被徐来救下的麻田一郎,此刻的他一手持枪,徐来扶着他坐到了一旁闲置的木制老虎凳上。
而岩井英一却赶紧上前查看麻田一郎受伤的耳朵:“徐桑,幸亏你及时出手,要不然麻田君这只耳朵就保不住了。”
然后才转过脸对着犬养健和川岛梦子一顿大吼道:“你们这些懦夫!还不快叫医务室的人过来!”
犬养健知道事情闹大了,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赶紧示意手去医务室叫人过来。
“梦子,赶紧将这个抗日份子解开!”影佐贞昭吩咐着川岛梦子
此时的张板儿已经被人松了绑,躺在地上。
他胸口中弹,眼睛微微睁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笑了,可这笑看在徐来眼里比哭还难看
“影佐将军,这名抗日份子还没死~”川岛梦子皱眉道:“要不给立刻给他打针致幻剂?”
影佐贞昭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板儿,他胸口中弹的伤口,正流血不止
“医生来了!”犬养健看到日本士兵请来了总部大楼医务室的医生:“赶紧给这个躺在地上的抗日份子止血!”
可岩井英一却一把揪住那名医生挎着药箱的带子:“先给他处理下伤口。”
就在医生为难之际,徐来自告奋勇说道:“我来给地上的那个人止血。”
说完取下医生挎着的药箱,从里面找出止血的药瓶和棉纱,蹲下来就给张板儿处理伤口。
影佐贞昭看到徐来娴熟的动作,伸手挡住了要上前阻止他的犬养健和川岛梦子
那医生也放下心来,先是给麻田一郎受伤的耳朵用酒精清洗了一下伤口,那酒精浇在伤口上面,痛得他忍不住“嗤”叫出声:“医生,我的耳朵还保得住吧?”
那医生一脸严肃,又在清洗完的伤口上给他撒上止血粉:“伤口面积不大。”
岩井英一也上前看了看麻田一郎受伤的耳朵:“麻田君,放心,等下医生给你缠上绷带,再按时换药,应该问题不大。”
一脸惊恐的麻田一郎这才安心不少:要是如果以后少只耳朵,那怎么去见他心心念念的洋子,幸好没事,要不后果真的很严重
刑讯室内各怀心事的众人,在徐来熟练地为躺在地上的张板儿止血后,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影佐将军,伤口只是暂时止住了血,可如果现在不送去医院,赶快动手术将胸部的子弹取出来,我恐怕他也活不过今日。”
徐来稳了稳心神,缓缓站起来,他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由于刚才精力高度集中而引起的。
可一旁川岛梦子的嘴巴似乎有些闲不住:“徐桑,你怎么有这么好心给他止血?如果你不是他的同伙,这谁信啊?!”
徐来正没处发泄,马上对她怒目而视:“请梦子小姐慎言!他若死了,你岂不会又说是我们想杀人灭口,想掩盖真相!?”
他的话成功的将导火索引到了麻田一郎身上。
果然,耳朵受伤刚被医生打好绷带的麻田一郎“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川岛梦子道:“枪是我开的,你这是要给我扣一顶通共的帽子吗?徐桑好心帮你们给这抗日份子止血,你们倒还反咬一口”
麻田一郎一激动,又牵扯到了耳朵的伤口,发出“嘶”的一下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