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魏华还是有点不自在的。
“来哥,我就是有点心慌。”魏华低下头。
“心慌什么?”徐来这才收回目光:“先回去。”
说完爬上地下室通往密室的铁梯,又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魏华:“还不快走,你要留在这里过夜,我也是没意见的。”
魏华这才缓过神来,应声也跟上了徐来爬出了地下室的方形入口
马斯利花园西南角的小二层内。
徐来一进门就看见一脸兴奋的赵子悦。
“来哥,好消息。”赵子悦一脸的开心。
“捡金疙瘩了?”徐来进门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给我倒杯茶。”
“碧罗春,早就给你泡好了。”
徐来一口就喝掉一大杯。
“来哥,这新买的华通电扇真不错,吹起来风很大。”赵子悦移动了一下茶几对面柜子上放着的铜制四叶风扇,让它对着徐来坐着的方向吹。
“好用吧,别给我省电,天气热就开着。”徐来进来时没见她开风扇,脸就垮下来。
赵子悦看在眼里,心里却喜滋滋的。
“来哥,五金厂那里魏华一个人能顶得住吗?”赵子悦还是担心魏华的能力。
“没事,我也会过去帮他的。”徐来松了松衬衫的领子:“对了,收购纺织厂的钱还有些缺口,看能不能先定下来,再付全款。”
“上午我和蝎子去了那家纺织厂,老板也是急于出手,硬是说开的跳楼价,寸步不让。”赵子悦很是烦心。
“把我这辆代步的车卖了,应该差不多了。”徐来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外面那辆刚修好的黑色别克车。
“来哥,刚刚我说的好消息就是徐处长给你在上海的车行订了一辆进口的吉普车。”赵子悦这才记起刚才要告诉他的好消息。
“那个徐扒皮,还真的舍得下血本了?”徐来嗤笑道:“估计又要我们去完成什么危险任务。”
赵子悦也瘪嘴道:“我们徐处长向来是掉进油锅里不沾油的人,听说这次我们完成任务的所有功劳都记在他的身上,给我们配个吉普车也是应该的。”
徐来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徐处长因为粉碎了小日本在上海使用细菌武器的阴谋,而受到了领袖的嘉奖,在艾老板面前又扳回一局。
艾老板因损兵折将,力行社鼎鼎有名的“十人团”组织,十去七八,被领袖的国骂“娘希匹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下徐处长和艾老板两人的梁子结得更深了。
“吉普车在哪里提货?”
“在荣昌车行,没有现货,起码得一个星期才到货。”赵子悦拿出电文递给徐来。
徐来只是瞟了一眼:“南京那么多车行,偏要在上海订,我们的徐大处长定是在上海金屋藏娇了。”
“来哥,你怎么猜到的。”赵子悦没想到徐来也有八卦的一面。
“哼!你也不看你来哥是干什么出身的,这点不入流的小情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徐来把腿搁在茶几上,一脸的疲惫:“我先眯会儿,等下我还得去趟虹口的居酒屋,会会那位松本。”
“那我去厨房给你熬点粥,你去之前喝一点,他们日本人的饭菜一样一点点,哪能饱肚子。”赵子悦一想起小日本的料理,就觉得像是小孩过家家似的,中看不中“吃”。
徐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荣昌车行,这名字好熟悉,对了,不是上次寄卖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的那家车行?那家车行的老板叫什么来着?
徐来一下子想不出来,索性不再想下去,闭目小憩。
*
虹口区的居酒屋。
徐来还是开着那辆黑色别克车停在居酒屋的对面,这才下了车,横穿过马路才进了居酒屋内。
松本正在柜台前低着头扒拉着算盘,一脸的愁眉苦脸。
徐来朝两边迎他进来和服女店员稍稍颌首:“松本君,什么事让你这样苦恼?”
松本见是徐来,放下手中的笔:“原来是徐桑,今天怎么一个人来?赵小姐呢?”
“她来我们喝酒就不痛快了。”徐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了解,了解。”松本正烦恼着:“去包间,我们一醉方休。”
徐来松了松领带,这才随松本进了一间包间内。
和服女店员上了酒菜,很识趣的轻轻合上木制栅格推拉门。
三杯酒下肚后,徐来带着些许醉意:“松本君,你怎么苦着张脸?是不是哪家姑娘没看上你?”
“哪里的话,我是为这捉襟见肘的收入而烦恼。”松本又斟满一杯酒:“不说了,喝酒,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
“好,一醉与尔同销万古愁。”徐来举杯:“我近日也遇到一件棘手的事不说了,喝酒!”
“徐桑,你说说你的烦心事,说不定我能帮你。”松本有些醉意的眼睛盯着徐来:“你不说,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见松本放下酒杯,还真就不喝了,徐来也放下手中的酒杯,状似苦闷地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张公子不是介绍我收了个五金厂吗?我想着价格便宜,也就收了,没想到,没想到,唉”
“是不是工厂的设备不行?”
“设备八九成新。”
“那就没什么可烦恼的呀。”松本知道现如今的中国,平民的日子不好过,但凡有一份养家糊口的活,那都是抢着干的。
“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样,就卡在这制作五金的原材料上面了,你说我这十万大洋是不是打水漂了?”徐来一提这个就猛的喝了一口酒,呛得他泪花四溅。
松本一听,乐了:“就这点小事也难倒了我们的徐桑?”
“小事?”徐来装作生气的站了起来:“我在说我的烦心事,你说是小事?算了,我还是回去自己喝酒还落得个清静。”
松本见徐来真生气了,赶紧拽他坐下:“我有办法。”
“真的?”徐来似落水之人抓到了浮木:“你可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