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梦子马上带人去了徐来的房间。
还不等她敲门,门就开了。
“梦子小姐行动真是迅速。”松本有些不屑。
川岛梦子淡笑道:“我有事情要问讯一下徐桑,麻烦他跟我们走一趟。”
“就在这里问讯。”松本拦住她。
川岛梦子脸色变了又变:“可以。”
跟她一起过来的几名特高课手下则挺立站在外面。
房间里,松本摇着红酒杯,看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又喝了一口。
“这么说你那天跟叶秘书发生了冲突,然后伤了你脖子,弄脏了你衬衫,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川岛梦子认真核对一遍后,十分郑重合上记录本。
徐来平静答道:“是的。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
“下逐客令?”川岛梦子红唇轻启,暧昧地靠近他耳畔:“都说小别胜新婚,你就不想快点见到你的赵小姐?”
“你说呢?”徐来直视着她,伸手按住她一只肩膀,不让她靠近。
松本适时走上前:“徐桑,听梦子这么一讲,估计是查出了是谁动了那份文件。”
“那是自然,作战部的岗田经查,是日共人员,我们已经对他进行扣押!”川岛梦子语气突然上扬:“赵小姐他们三人都可以各自回家。”
她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徐来是想不透,如果她能暂时摆脱危险,那么自己就有办法让她离开上海。
不过,松本是不会在意这些,他只想着赵子悦的酒吧不能关张,那里的白俄美女,都是他的最爱:“那徐桑,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接赵小姐回家。”
徐来又转眼看着川岛梦子:“方便么?”
“徐桑,我跟你一起去。”松本怕川岛梦子反复无常,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去了酒店顶层
事情出现戏剧性的反转,使三浦三郎不得不下令对宪兵总部上下进行了一次全面性的甄别,涉嫌的三人包括赵子悦、叶锦元和情报处的井尾,都调离了宪兵总部。
赵子悦兜兜转转,也不得不和叶锦元一起,准备去南京的汪伪任职,担任汪兆铭的日语翻译
夜幕降临。
“就没有办法让我留在上海?”赵子悦站在窗前,望着高悬的弯月:“我不想去南京。那些伪人真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自欺欺人罢了,汉奸就是汉奸,还有脸把自己当正统,挂的“”。挂就挂吧,那黄布条就硬加上去,就像王婆婆的裹脚,又臭又长!”
徐来从后面揽住她,闻着她发丝的清香:“你呀~能保住这条小命就算不错。”
“那还不是你造成的。”赵子悦转过身来,抓起他的手掌就一口咬下去,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101情报的获取,能使我们中国军队少受敌人多少炮弹的袭击,你难道会不清楚?”徐来甩了甩被她咬红的手掌,又道:“真下得去口!咬这么深,我也是肉体凡胎,不是花岗岩做的。”
说到花岗岩,徐来又想到了什么:“这下可如你所愿,到了南京,那雨花石还不是任你挑?”
“你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突然就说查出来那岗田就是日共,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倒像是他们找的一只替罪羊,或者在排除他们中间的异己份子。”赵子悦坐到沙发上,眼神看似游离,实则在想怎么才能留在上海
上海火车站。
丁默邨护送戴星炳去南京,他所在的车厢正好也是宪兵总部为赵子悦和叶锦元安排的车厢。
站台上,徐来帮她拎着藤制行李箱:“子悦,你这行李怎么这么轻?”
“轻装上阵不好么?”赵子悦淡然微笑着:“我要上车了,把行李给我。”
徐来故作轻松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叶锦元夫妇:“他们倒好,可以一起去南京。”
“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赵子悦凑到他耳边,状似亲密,实则警告:“放心,我很快就会回上海。”
“很快是多快?”徐来这句话被正在响起的“呜呜”鸣笛声盖了过去。
目送她上了火车,火车启动后,他依旧站在站台上,看着远去的火车,直至消失地在自己的视野里
红了眼眶的他,抬了抬头,又毅然转身离开
岩井公馆,
洋子送来一份最新稿件:“徐桑,徐桑”
一连喊了几声,徐来才回过神来:“洋子,有什么事?”
“稿件,你过目后,没问题,就可以发行了。”洋子知道赵子悦今日去南京的事情,看徐来心不在焉,她也不好多问。
“哦,你先放下。”
出了办公室,洋子和迎面而来的钟良险些撞个满怀。
“不好意思,洋子小姐。我有急事找来哥。”钟良整个后背都靠在墙壁,生怕怠慢了她。
洋子不由“扑哧”笑出声:“钟队长,你们的来哥,可能病了。”
“病了?什么病?”
“相思病!”洋子笑着走下楼梯。
这洋子小姐今日是怎么了?还会开玩笑,真是少见。
钟良心里想着,脚步也没有停,很快就进了办公室。
“来哥,不好也是好事。”钟良一时情急,不知应该怎么措词:“子悦姐她现在被送进了医院”
徐来一听,立刻起身:“哪个医院?”
然后又缓了缓脚步:“她现在应该在火车上,怎么就到了医院。”
“来哥,快走,我们还是路上再说。”钟良一着急,竟不知怎么解释
吉普车驶出了大门口。
关心则乱,徐来手有些不受控制,方向盘也跟着不不受控制,车更是不受控制左右晃着在走“之”字形。
“来哥,你再这样开,我们都不用去医院,将自己送进火葬场就行。”钟良吓得握住他的操纵杆,直接逼停吉普车
换上钟良开车后,吉普车总算开进了仁济医院。
还不等钟良停稳车,徐来已经打开车门下去
赵子悦躺在病床上,看起来除了气色差一点,精神头还不错。
徐来停住脚步,倚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她,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有两人目光之间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