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来说要出城,徐缺不敢怠慢,赶紧发动车子向城门驶去。
一路上徐来闭目养神,徐缺从后视镜看到徐来一脸的疲惫:“来哥,要不先回去休息下。”
徐来仍旧闭着眼睛,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他继续开车。
看着车窗外天空上黑压压的乌云,徐缺预感快要下雨了,只得加大油门前行。
直到顺利出了城门,徐来才睁开眼睛:“到前面那家修车厂停下。”
徐缺一下子就傻眼了:这前面哪里有什么修车厂?只有一堆废弃的旧轮胎和一栋残垣断壁的红砖房子。
见徐缺没了动静,徐来只得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那堆破轮胎:“就那里。“,”
车子才缓缓开到那堆破轮胎前。
“你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徐来推开车门走进那所谓的修车厂里面。
“你迟到了二十分钟零二十八秒。”里面那位头戴黑色呢子礼帽,身穿深褐色长款大衣的男子缓缓转身面对徐来。
“艾老板,有事耽搁了。”徐来也只是稍作解释,然后立刻切入正题:“你要的影佐贞昭的资料全在这里。”
看着徐来从公文包里掏出的一份文件,艾老板伸手接过去,却被徐来紧紧攥住:“你真要刺杀他?”
艾老板冷冷道:“上峰的命令,莫敢不从!”
徐来这才松了力道:“他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人,我怕你们的人去了也是送死而已。”
艾老板掂了掂手中的文件:“你是说伊腾拓真?那个狙击手?”
徐来点头道:“我是没看见他出过手,只是凭直觉,他是个不好惹的对手。”
艾老板将文件揣入怀中:“文件收到,钱也会很快到位,其他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
徐来眸色微沉,本想再开口相劝,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你越是劝说他,就怕他会更加怀疑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徐来只得对他一颔首,转身便走出了他的视线。
直到上了吉普车,徐来也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往右拐,我们去小农场。”
小农场?徐缺一怔,这眼见要下雨了,还要往郊外去?
“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坐在副驾驶的徐来示意徐缺让位。
徐缺没办法,拗不过他,只得发动车子将方向盘往右一打,车便驶入了右边的岔道上
艾老板听到车子远离的声音,这才开口:“天木,你们出来吧。”
从暗处涌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王天木。
“老板,他的情报可信吗?”王天木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吊儿郎当公子做派的徐来。
“天木,人不可貌相。”艾老板将怀中的文件拿出来塞给王天木:“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王天木拿着文件翻了翻:“呵,这徐来还真有两下子,情报搜集得还不错,图文并茂的。”
“这算什么?只要他愿意,就是那人有几根头发丝,他也能打听得清清楚楚。”艾老板看着王天木一脸的惊叹:“倒是你们,可别掉以轻心,那影佐贞昭身边的贴身护卫伊腾拓真可不是吃素的。”
王天木收好文件,正色道:“老板放心,为了领袖,为了,我们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南京失守,领袖痛心疾首,我们得为他分分忧。”艾老板一脸的恼怒。
王天木还要说什么,却被艾老板伸手阻拦:“今日就到这里,你们也早点回去做准备,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于是一众人便消失在这乌云压顶的废弃修车厂
郊外小农场。
年轻些的难民在郑政委强大的思想工作下,大都通过秘密渠道去了延安,只有少部分不愿去的年轻人,和那些妇孺小孩在一起,等着一起去南京的难民营。
徐来两人进了一间农家小院内。
张板儿见他们来了,赶紧停下砍柴,迎了上去:“少爷,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准备好了。”
徐来也不啰嗦:“那还等什么?先老少,后年轻的,通知他们一个一个的来拍照。”
原来徐来是着急为这些留下来的难民办良民证。
可办良民证得先有照片。
这些难民现在到哪里拍照?没良民证根本就进不了上海城,要进上海城就得有良民证,这本是个死循环,徐来冒着风险,也是想破了这个死循环。
张板儿早已按照徐来的吩咐,腾出了一间屋子,搭了拍照的幕布,前面摆好了长板凳,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左顾右盼的徐缺,张板儿狠狠地拍了他后背一下:“大兄弟,你第一次来吧?”
“呃,听说魏华在这里,怎么没看到他?”徐缺心里也是惦记着魏华的。
张板儿还以为徐缺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原来是在找魏华:“他呀,带着他那宝贝外甥去地里挖红薯去了,你出门往前直走,再到一条岔路向左拐,就能找到他。”
徐缺还不等张板儿说完,拔腿就出了院子。
张板儿摇了摇头,也去组织难民们挨个来照相。
屋内的徐来从公文包里拿出莱卡相机,稍稍调试了一下,又将长凳往前移了移,这才出去要张板儿叫人来照相
直到夜幕降临,光线不好,底片也不够用了,徐来才停止拍摄。
倚在屋门口的张板儿见状,赶紧进来,帮徐来收拾好东西:“少爷,晚饭准备好了。”
徐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时间紧,我还得往城里赶。”
张板儿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我在小农场待太久了,竟忘记城里有宵禁这档子事。”
徐来将相机放入公文包内:“钱永赶制的那些弹弓放到车上没有?”
“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张板儿一拍胸脯。
“那谢你了!”徐来大踏步出了院子,张板儿又追上他。
“少爷,魏华还是不肯回去。”张板儿为难道:“刚刚那位大兄弟也劝了他老半天,他愣是不愿意!”
徐来抬头看着魏华几人正抬着一大筐红薯往自己这边走来:“这事勉强不得,还是让他自己平复了心情再说。”
“来哥,张师傅说今日去池塘捉了新鲜的鱼”徐缺话刚说到一半,见徐来扔下自己,上了吉普车,又摸了摸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一脸的为难。
“给,刚煮好的红薯,拿在路上吃。”张板儿早已用报纸包了好几个热气腾腾的红薯赶过来塞给徐缺。
徐缺只得抱着这一大包红薯,赶紧去追赶着徐来刚刚启动的吉普车sxbiquge/read/72/725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