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郊区小农场。
七月的天气,很是闷热,可小农场东边鱼塘却给这样的天气带来丝丝的凉意。
“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赵子悦干脆脱掉皮鞋,拎着带褡裢的黑色皮鞋,赤足踏在草丛里,走近瞧着鱼塘里冒着泡泡的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
徐来摇摇头,他没想到赵子悦会这么不顾形象。
“来哥,你来了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幸亏我看到你的吉普车停在前面。”不好,是白婷的声音。
徐来本想躲,可转念一想:车子在那里停着,自己总不能躲一天吧?
正拎着皮鞋的赵子悦听到有女孩子叫徐来,扭过头来冲徐来笑道:“你还真在这小农场藏了美娇娘呀。”
“什么美娇娘,曹老爷子的外甥女,曹老爷子你是知道的,我师父。”徐来赶紧解释。
可当白婷看到赵子悦时,两人对视良久。
“师妹,你怎么在这里?”赵子悦惊喜地上前抱住白婷。
两人认识?这下轮到徐来尴尬了。
“你们?”
“她是我在湖南特训班的小师妹。”赵子悦拉着白婷的手。
难道?徐来不敢想下去。
“来哥,你刚从日本回国没多久的那份情报就是她去你家窃取的。”赵子悦笑眯眯地看着徐来。
“我说你从我回来就一直粘在我身边,敢情还是另有目的?”徐来故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来白婷就是那次赵子悦口中所说的小师妹,当时他还怪赵子悦干活愈发不精细来着。
“你以为你是潘安再世,美得你~”白婷对望了一眼赵子悦:“师姐,徐处长要我打入艾老板他们的党务调查处,我可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也没见徐处长他老人家嘉奖我一次。”
“你呀,你们艾老板没怪罪你贸然行事就算是阿弥陀佛。”赵子悦双手合十,作拜佛状。
白婷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那次刺杀张啸林失手的事情,脸色变了变,毕竟那次十人组折了五个,都是她间接造成的。
徐来见两人气氛不对:“好呀白婷,看不出你还是个双面间谍。”
“哼,你说谁是双面间谍呢?”白婷噘嘴道:“来哥,你不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我可是艾老板的编外人员,做不得数的。”徐来想开溜,却被白婷拦住。
“师姐,你看你男朋友这样对我~”白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什么男朋友?我上司。”赵子悦在小师妹面前可不好再隐瞒什么。
白婷干脆凑近赵子悦的耳朵,眼睛是看着徐来的,话却是说给赵子悦听的。
赵子悦时而瞪大眼睛,时而瞟看徐来一眼。
要不是今天在这里巧遇小师妹白婷,估计不知还要被徐来瞒多久。
赵子悦这才从白婷的嘴里知道眼前的徐来不仅是徐处长派往上海的除奸行动组组长,还是艾老板请的编外的特别行动组组长。
“好呀,你还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赵子悦气极,指着徐来,那样子就像一个发现丈夫的妻子。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徐来避开赵子悦的手指:“白婷,你看我们都是一伙的,多好。”
“呸!谁跟你一伙的,我和师姐是一伙的,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白婷拉着赵子悦就往前面的田地里走:“我们去那里拔萝卜去,你听我说,这里的萝卜可甜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徐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前不久还闹着非自己不嫁,现在转眼就同她的师姐有说有笑,自己难道是空气?
徐来苦笑着,颇有一种自言自言的意思。
想不通也得想通,特工最善于的就是伪装,难道只许自己有多重身份,就不许别人瞒天过海?
她们也是特工,而且都是长得很美又训练有素的女特工,在伪装方面更是手到擒来不是?
“徐老板,您可算来了。”是管家的声音,人还未走近,洪亮的声音却由远及近地传进了徐来的耳朵里。
“管家,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徐来见管家跑得气不吐气的:“你先喘匀气再慢慢告诉我。”
“那倒没有,只是”管家面色暗灰,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家中出了些事,我只能”
徐来犯难了,本想来这里散散心,却不承想心没散到,管家又不干了。
“徐老板,您放心。”管家想了想,又道:“那张板儿不错,他完全可以胜任我的工作。”
张板儿?他还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了?徐来心中一动:也好,这样一来,以后行事就更方便。
可嘴上还是得说着场面话挽留一下不是?
“管家,您看您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你交待下手中的事务给张板儿后,再补你三个月的薪水可好?”徐来不动声色地道
管家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可眼下徐来看着不远处在鱼塘边玩水的两个女孩,头就隐隐作痛: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可不就大半台戏?
看她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徐来抚额,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
想着这个小小的农场,不仅有艾老板的人,徐处长的人,再加上我党的人,真可谓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徐来一皱眉,又从兜里掏出老刀牌香烟,轻弹出一根,点燃后猛吸一口后,又弹掉烟灰,又猛吸一口,这才看着手中忽明忽暗的烟头出神
“徐老板,我跟张板儿交接好了,您过目一下。”管家又拿着账本递到他面前:“请您过目。”
一旁的张板儿黝黑的脸又是一笑,露出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
这人又不讲卫生,偏偏牙齿白得晃眼。
徐来按压住自己心中的不快,他岂不知道张板儿心中的小算盘:你说这小农场是党产,我就先替你保管着。
“管家,我对你可是一百二十个放心,既然账目已经交接,那个什么?你叫张板儿?”
“是的,徐老板。”张板儿垂手而立,心里却腹诽起来:还真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看着张板儿故意装出低眉顺目的样子,徐来就有一种想拍他的冲动:“你这就去账上支三个月的薪水给管家,也算他不白辛苦一场。”
张板儿一听要支三个月的薪水给管家,本来低着的头马上抬起来,瞪着徐来道:“是!徐!老!板!”
看着张板儿那心疼钱的样子,徐来就觉得一下子舒畅了不少sxbiquge/read/72/725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