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程天源便载她回小旅馆。
“工作都定下了,这两天尽快找地方搬。明天中午我请个假,到报社附近帮你看一看。”
薛凌心里暗自高兴,道:“好啊!对了,你这自行车是哪儿来的?”
他淡声答:“跟同事借的。”
薛凌想了想,道:“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二手自行车卖?我想买一辆,上下班可以骑着去,进出也方便些。”
程天源点点头,提醒:“自行车不便宜,二手的多半也要四五十块。”
早些时候他去小旅馆那边结账,老板娘说她每天都准时结。
前几天她掏了两百帮忙付了程彪家的欠款,又一口气拿了五百块买下二十亩荒地。
也不知道她身边究竟有多少钱,怎么能这样子毫无节制乱花?
程天源自小家贫,做什么都精打细算,看到小妻子这边大手大脚,忍不住要暗自提醒几句。m.bīQikμ.ИěΤ
“你刚开始工作,现在是月初,至少得等一个月才能领工资。接下来租房子又是一笔大费用,还是要仔细估量。”
薛凌听罢咯咯笑了,道:“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后天就去邮局领我朋友发来的翻译资料,赶紧努力赚钱。”
她上辈子张罗一家大公司,虽算不得国际大企业,至少是上市公司,规模一点儿也不小。
这一阵子该怎么花,工作怎么安排,她都已经估算过了。
“源哥哥,你放心吧!我以前也是穷过来的,知道钱不能乱花。我的花钱观是该花就花,不该花就坚决不浪费。”
程天源嘴角上扬,淡淡“嗯”了一声。
想不到她跟自己的花钱观倒是挺接近的!
仔细想想,她虽然一出手就是五百块,可在其他地方她也都是能省则省。这几天她除了三餐吃食之外,几乎什么东西都不买。
他的那些女同事,只要一有空就讨论买新衣服买零嘴吃。就连他家里那个十几岁的妹子,只要兜里还有几毛钱,零嘴就不可能停。
可她却没有,除了三餐外,屋里一点儿瓜子绿豆糕之类的甜食都没有。
看来,他之前多半是误解她了。
不过,有一点儿她却说错了。她以前哪里穷过?是指小时候在大胡同口吗?
其实,薛伯父虽然千里迢迢带着妻女来县城做技术工,可当初的化肥厂并没有亏待他。当时他比她大,对钱的概念也比较清晰。
当年薛伯父的工资足足是他父亲的三倍,薛家的饮食住行都算在富人行列。
听说后来搬回帝都,薛伯父很快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
她自小生在帝都那样的大城市,跟县城的环境这么一比,自然会觉得那段时间不好过。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薛凌她上辈子曾因为跟歹人合作开公司,歹人趁她不注意,卷走了公司的所有资金和一大部门货款,留下一个负债累累的公司给她。
那段日子,她穷得三餐只能吃馒头加白开水,一人做五六个人的工作,偶尔甚至一天睡不到两个小时。
经过好些年的努力,她才总算还清债务,将公司转亏为盈,度过了难关。
薛凌指的是那段时间,解释她是熬过苦日子的人,哪里敢胡乱花钱。
她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早已不是之前傲娇大小姐的心态。
其实,薛凌也觉得恍如隔世,缘分竟如此奇妙,让她回到了过去,也让她有机会重头来过。HTtρs��.Ъīqiκυ.ΠEt
她本性怯弱,也没什么信心,平常在报社只能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工作。主任也极少夸过自己,她还以为主任一直没看重自己。
始料不及主任说她是好青年,还让薛凌跟自己学习——实在是受之有愧!
不过,她内心更多的是开心。
薛凌这么一说,不仅让领导十分满意,也趁机收了身边同事王青的心。
接下来好些时候,多亏了王青的帮助和提醒,她才能平安化险为夷——这是后话。
中午的时候,午餐提前送来了,主任让大家早些吃饭。
薛凌想着昨晚程天源的话,心里踌躇不知道他来这边帮忙找房子没有,看着两个热乎乎的铝餐盒,一时没了胃口。
“王青姐,你们自个吃。我出去找个人,回见啊!”
她将两个餐盒塞进军布斜包,踩着塑胶凉鞋,匆匆奔出了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