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按下七嘴八舌的苦主,扫视整个朝堂,朗声问道:“诸位,现在可还有要帮封言道说话求情的?”
文武百官纷纷暗骂小人,得意忘形,如此猖狂吗?
皇帝李二轻咳道:“好了,封言道罪大恶极,当杀!刑部侍郎王远,失职失察,免去刑部侍郎官职处理!至于御史台萧锐,还有这些被封言道祸害的百姓,该当如何安处?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萧锐大声说道:“陛下,臣有罪,御史台没有问案拿人的权利,请陛下公平治罪,臣愿意和王侍郎一起告老还乡。”
嗯???所有人都不解,这货今天出尽了风头,很显然要立功封赏的,你告老什么意思?你爹还没告老呢,你告什么老?
御史台魏征力挺萧锐,站出来求情道:“陛下,萧御史为民伸冤,我御史台全力支持,若有任何罪责,老臣作为御史台主官,愿意一力承担!”
老魏,你别坏我好事……萧锐小声喊道。
魏征看都不看,躬身站在中间,等候发落。
这时民部尚书杜如晦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御史台上下,虽有越权,但念及是为百姓伸冤,为民除害,不该论罪,当论功行赏。”
什么?我儿子被杀了,你们还要给凶手请功?
噗……
封德彝这次真的吐血昏迷了。
李二冷哼一声,“来人,送密国公回府静养,封言道的尸首……本应挂城门示众的,罢了,人死灯灭,送密国公府,他们自行收敛安葬吧。淮南公主禁足公主府三月。”
“皇兄……”淮南长公主不甘的被人请了下去。ωωw.Bǐqυgétν
“萧锐,你为民除害乃是有功,但你先斩后奏,确实有越权之过。告老还乡的话就不要提了,朕并未昏聩到是非不分。给你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安心在御史台为国效力。”李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锐。
转而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一众女子,“杜爱卿,知会长安令,给这些被封言道迫害的百姓除去奴籍,恢复民籍。让封德彝挨家挨户的赔偿。”
杜如晦躬身接旨,“不知赔金如何计算?”
沉吟片刻,看到萧锐满脸的不情愿,李二笑了,“让萧锐去找封德彝谈,相信他能谈出个双方都满意的赔偿。”
地上的百姓全都感激磕头,封德彝的一些好友老臣却心中拔凉,皇帝如此辣手对待老臣,真的只是宠幸新女婿吗?怎么感觉是在借女婿的手,清除朝中老臣呢?
事情处理完毕,没人敢为封德彝求情,于是大家都缓缓告退。皇帝让萧锐留下了。
萧锐命御史台下属,把这些受苦的女子全都接走,免得遭了封家的打击报复。
小书房内,翁婿二人,内侍老高斟茶伺候。
萧锐率先开口抱怨:“我把朝堂上得罪个遍,您就准了我辞官多好?”
李二笑了,“就你这种小伎俩,惹两个祸事,然后拍拍**就走?哪有那么容易?封德彝还等着你处理。”
“处理他?满朝都是他的党羽,若非如此,几天前我参奏他,会没人过问?当初我入职的时候,您告诉我,朝堂不是我想的那样。呵呵,我不想被骗第二次。”萧锐是唯一一个,敢跟皇帝对座喝茶,而且悠哉悠哉什么都敢说的人。看得旁边的内侍老高手心汗都下来了。
李二白了这个便宜女婿一眼:“你嫌朝堂上官官相护,其实朕也嫌弃他们结党营私。所以你的行动还得继续呀,朕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理,朕就是你的后台。”
丢给萧锐一份奏折,萧锐打开一看,好家伙,是封言道的供词,重点是那句,封德彝之前支持过隐太子。
“现在,你再去查封德彝,没人敢不长眼,为他出头了。”李二提醒说。
“可这是封言道的个人之词,并未掌握实证。封德彝毕竟是老臣。”萧锐不解。
李二冷笑:“所以让你去跟他谈价格,谈不拢的话,百姓哪里没法交代。你细心一些。”
明白了,这是要我借谈赔偿之由,去抄封德彝家呀,这货的儿子为所欲为,他密国公府经得住查?到时候什么证据找不出来?萧锐暗骂老岳父阴险,对自己臣子表面和善,背地里这么狠辣,人家刚死了儿子呀。
萧锐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问道:“御史台无兵无权,我若是继续得罪人,还得越权,刑部大理寺他们……”
李二摆手道:“刑部侍郎已经被换掉了,从今往后,刑部会配合你的行动。”
妥了,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去反腐了。哎呀,历史上这种人,似乎都没有好下场,我这是不是在作死?
萧锐甩了甩头,高兴的走向御史台。
刚进衙门,萧锐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意思。
不知是哪位同僚带头喊了一嗓子,“恭迎萧御史得胜回来!”
所有官员同僚,还有御史台的亲兵护卫,全都齐声高呼,整个御史台陷入了狂欢。
大堂台阶下,魏征亲自带队迎接萧锐,毫不掩饰的赞赏,拉着萧锐的手说道:“好小子,干得漂亮!御史台成立这些年,终于在今日扬眉吐气一次。”
萧锐纳闷的朝其他同僚御史问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为何要等我呢?早干嘛去了?整天弹劾一些不疼不痒的**礼法,于国何益?还被人嘲笑咱们御史台是没用的冷衙门。”
众人苦笑着低下了头,魏征感慨道:“我御史台无兵无权,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没有你的身手,徒之奈何。”
萧锐白了这老狐狸一眼,“魏大夫,我说要辞官,你第一个反对。如果我继续留在御史台,你顶得住压力吗?”
“老夫说过,御史台自我以下,全是你的坚强后盾。”魏征大声说道,一众同僚也带着敬佩的眼光点头。
“好,安主簿,御史台门口挂个牌子,从今天开始,我御史台六处替天行道,接收民告官案件,只要证据确凿,有无辜百姓被官员、贵族欺压的,我御史台六处都接了。”
萧锐的话,让所有人吸了口凉气,安主簿脑子懵了,挠着头小声问道:“大人,咱们、咱们刚拿下个封德彝,是不是应该缓一缓?”
言外之意是,能拿下封德彝是侥幸,你以为你搬得动全长安的贵族?
萧锐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御史台大门外:“我们能缓,受难的百姓呢?每多耽搁一日,他们就要多受一日的苦难。”
好!萧御史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却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大情怀,我等佩服!不愧是宋国公的长子。御史台众人为萧锐的气质所感染。
殊不知,萧锐哪有什么忧国忧民?全是跟皇帝商量好的。
“行了,今日大家养精蓄锐各自准备,明日随我去找封德彝要钱。”
啥玩意?要钱?你杀了人家儿子,还要打上门去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