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平和鲁明来到木兰酒店206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先生,我们是耿家老铺厨师,给您送饭来了,都是您喜欢的山城菜,辣子鸡,葱花油饼,霉豆腐,油焖辣椒。”
房间内有了响动,房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身穿橘黄色带着白色条纹的睡衣,浓密的短发,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和照片上的齐甘年外貌相吻合,赫平断定这个青年人就是齐甘年。
206房间是一个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会客室,会客室装修简单,靠南侧窗户一排沙发,沙发前一个茶色玻璃茶几,东侧是一个酒柜,里面摆放着各种酒类,白酒,红酒,还有各式香烟,哈德门,老刀牌,看得出齐甘年是个烟民,茶色玻璃茶几上扔着一盒哈德门香烟,还有一个玻璃烟灰缸,烟灰缸积满了烟灰。
赫平和鲁明进入206房间,打开檀木食盒,把辣子鸡,葱花油饼,霉豆腐,油焖辣椒摆放在茶几上,赫平客气的说:“先生,请用餐吧,今天的油焖辣椒,是大箐山的朝天辣椒,辣味很浓的,一定合乎您的口味。”
齐甘年拿起筷子,架起一个油焖辣椒放进嘴里,果然辣味实足,很合味口,又感到有些不一样,抬头看着赫平,疑惑的问道:“每天送饭的都是孙师傅啊,我没有见过你们呀。”
赫平觉得时机成熟了,事出紧急,应该摊牌,笑着回答:“齐先生,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来自山城,是山城防务部的参谋,特来接齐先生回山城,齐先生还记得山城吗,同事们都在等你。”
赫平语气温和,声调很低,但是,无异于一个炸雷,在齐甘年耳边响起,齐甘年早有耳闻,山城防务部所属军统组织,对待叛逃的人,手段残忍,血腥的很,齐甘年以为躲在木兰酒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酒店,不会引人注意,没想到还是被山城防务部找到了。
齐甘年脸色惨白,放在筷子,一介书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齐甘年声音颤抖的问道:“山城防务部的,你们——,你们要怎么样?”
赫平看出齐甘年心里的恐惧,还是一副温和的口气,“齐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想接你回山城,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防务部郑参议官说,齐甘年是个地质专家,逃离山城,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难为齐先生。”
防务部郑参议官是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齐甘年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心里安定了一些,讲述了自己离开山城的经过,原来,齐甘年的妻子是夏阳城人,一个月前突然接到家里的信件,父亲病重,要齐甘年和妻子回夏阳城一趟,齐甘年因为身份特殊,不能离开山城,齐甘年妻子一个人回到夏阳城。
没想到,齐甘年妻子一到夏阳城,就被日本人扣留,日本人威胁齐甘年到夏阳城,还要带上一些石油勘探方面的资料,齐甘年迫于日本人的威胁,不得随着日本人来到了夏阳城,来到夏阳城后,日本人只是要求齐甘年为他们工作,以种种借口不让齐甘年和妻子会面。
齐甘年决然的说:“长官,我知道石油勘探资料是国家的机密,关系战争胜负走向,我是不会把他们交给日本人,所有的资料我并没有带来夏阳城,都藏在我山城家里的壁炉中。”
资料没有交给日本人,齐甘年还是有良心的,赫平分析,齐甘年的妻子可能已经遇害了,但是不能和齐甘年明说,那样太残忍了,因此口气婉转,“齐先生,日本人野蛮成性,对我们华夏人只有杀戮,哪有什么信誉可言,你在夏阳城随时面临危险,我的意思是,您跟我们回山城,找寻你妻子的事,交给我们。”
齐甘年坐直身体,惨然的说:“长官,我听你们的,跟你们回山城,我估计我的妻子已经遇害了,日本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华夏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两草芥都不如。”
齐甘年的态度明确,赫平走到窗户前,向下看去,木兰酒店南侧是一条小巷,很整洁,来往的人很少,赫平心里有了营救计划,对齐甘年说,“齐先生,其他的事,我们回到山城以后再说,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救你出去,脱离日本人的虎口,一会儿,我们离开后,你以中午休息的名义,把房间的门反锁上,把这个窗户打开,等着我们来营救你。”
赫平和鲁明提着檀木食盒,离开了齐甘年的房间,来到楼下,看到那个老六和其他几个同伴,酒兴正浓,根本没有注意赫平和鲁明,赫平和鲁明轻轻的一鞠躬,快速的离开了。
赫平和鲁明离开后,齐甘年心情激动,没想到自己擅自离开了山城,防务部长官非但没有怪罪自己,还派人来解救自己,实际上齐甘年一道夏阳城,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妻子可能已经遇害,一直想办法逃跑,可惜自己一介书生,哪有能力脱离日本人的狼窝。
齐甘年反锁上房门,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穿好衣服,躺在沙发上,等待着——,楼下老六几个看守,酒兴正浓,根本没人搭理齐甘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翻出天去呀。
“噹噹——”有人敲窗户,时间是下午两点钟,齐甘年急忙起身,看到刚才进入206房间那个身材瘦小的小伙子,身穿紧身黑色夹克衫,没有戴帽子,站在窗台上下自己招收,齐甘年急忙来到窗前,看到楼下小巷里停着一辆小型货车,一根粗粗的绳子从楼顶竖下来,身材瘦小的小伙子说,“齐先生,跟着我,抓紧绳子,下来,快。”
身材瘦小的小伙子是鲁明,赫平和鲁明离开木兰酒店,和陆珊,高文和会面,很快制定了营救齐甘年的计划,从楼顶竖下来一根绳子,接应齐甘年到地面,迅速离开,“那几名看押齐甘年的警卫,正在喝酒,一时半会儿不会完,利用这个空挡,营救齐甘年,行动。”赫平说。
赫平,李久福,还有镇峰乐器行老板李振峰开着小型货车等候在木兰酒店南侧的小巷中,高文和和鲁明带着绳子抓着排水管道上到楼顶,陆珊,郝明贵等人在巷子口负责警戒。
高文和和鲁明爬到二楼楼顶,木兰酒店楼顶很平坦,周围有一圈一米多高点矮墙,楼顶北侧堆放着几袋子水泥,高文和把绳子一端缠在腰间,抓着绳子的另一端,从楼顶竖下来,鲁明身材矮小,行动敏捷,抓着绳子,下到二楼,接应齐甘年。
鲁明首先给齐甘年作出示范,抓紧绳子,脚蹬着墙壁,迅捷的下到地面,齐甘年虽然是个学者,但毕竟年轻,正当壮年,学着鲁明的样子,抓紧绳子,下到地面,很快,高文和也回到地面。
“吐吐——”鲁明启动小型货车,离开小巷,不敢走大路,小货车只能在小巷里穿行,这一带居民区住宅杂乱,小巷路像迷宫一样,及时老六几个人发现齐甘年逃走,也很难找到,营救齐甘年的行动成功。
鲁明驾驶汽车,李久福在副驾驶的位置,货车车厢里是镇峰乐器行老板李振峰,赫平,还有齐甘年,齐甘年紧紧握着赫平的手,激动的说,“谢谢长官,谢谢郑参议官,没想到我齐甘年还能脱离日本人的虎口。”
赫平回答:“齐先生,现在还不是客气的时候,必须马上送你离开夏阳城,一旦日本人发现你不见了,马上会全城大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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