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半钟,陆珊和蝙蝠行动队准时出发,离开镇峰乐器行,去夏阳城西城门,一辆胶轮马车,鲁明和高文和充当车老板,坐在辕马两侧,其他人坐在马车车厢里,车厢底部是几条麻袋,麻袋里是高粱穗子,枪支和钢盔隐藏在麻袋里。
陆珊和大家一样,灰色粗布外衣,黑色布鞋,竹子编制的草帽,一副农夫的装束,“架,架,喔,喔,吁——”鲁明挥动马鞭子,喊着号子,马路上行人不多,胶轮马车轻快的跑在马路上,很快到达夏阳城西城门。
夏阳城面积宽阔,人口百万,没有城墙,城外是壕沟和铁丝网,城门口有两个岗亭,一左一右,岗亭通体黄色的,上面差着日本国旗——太阳旗,两个岗亭之间,有七八米的宽度,中间是自动起降的横杆,两名日本兵和四名皇协军士兵,在岗亭前检查进进出出的行人。
高文和跳下马车,摘下草帽,放在胸前,向着几名皇协军士兵微微的鞠躬,“几位长官,辛苦了。”
一名皇协军上士走了过来,看了看高文和,看了看马车上的几个人,口气生硬的问道,“去哪里啊,这么多人。”
一般出城城门警戒的士兵是不太过问的,只是看到马车上七八个人,还都是年轻力壮,因此过来盘问。
高文和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回长官的话,我们去山塘镇,长山实业公司在山塘镇开采石墨矿,我们都是新招的雇工,还为公司带一点粮食。”
高文和对答如流,说的合情合理,皇协军上士打消了疑虑,向一名日本兵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挥手放行。
“吱,吱——”自动起降的横杆升起,“架,架——”鲁明挥动马鞭子,喊着号子,马车通过西城门哨卡,一百多米的距离,还有一个哨卡,和前面的哨卡差不多,两个岗亭,一根横杆,几名日本兵和皇协军士兵,不过,他们没有拦截马车,而是挥手示意通过,夏阳城设置两层岗哨,一层负责出城检查,一层负责进城检查。
离开了夏阳城,离开了日本人控制区,大家心情放松,情绪飞扬起来,赫平表扬高文和,“文和,沉着冷静,对答入流,越来越向一个成熟的而地下工作者,哈哈。”
李久福说,“我看,鲁明马车赶得好,号子还得响亮,架,架,喔,喔。”
郝明贵有些不服气,大笑着说:“赶马车谁不会呀,不就是喊着几个号子吗,架,吁——,哈哈。”
公路比较平坦,不久就到了山塘镇,公路从山塘镇穿城而过,赫平想起了高雨林,夏阳城工部局总工程师,帮助陆珊炸断了湘河大桥,提供了关于刁一德的情报,对陆珊说,“陆参谋,不知道高雨林怎么样了,我答应他,把他们父女接到山城。”
陆珊点点头,回答:“这一次咱们是来寻找齐甘年的,这个任务很棘手呀,找到齐甘年再说吧。”
胶轮马车只有一匹辕马,速度不快,上午十点钟左右到达九分岭,在公路右侧立着一块高两米的木牌,木牌上红色隶书大字——九分岭。
长江在此由西北流向东南,公路由东南伸向西北,公路右侧一百多米的地方就是长江了,“哗,哗——”水势湍急,中间是灌木丛和草地,左侧是山峰,山体高度四五百米,山势平缓,树木茂密,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平看了看地形,建议道,“我们把马车拉倒上破的树丛中,砍到几棵桦树,发现押送张山司令员的车队,马上把桦树横在路中间,马车挡在路上太显然,容易引起怀疑。”赫平足智多谋,他的想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山坡上满满的桦树林,“嚓,嚓,嚓嚓——”使用准备好的钢锯,几分钟的时间就锯到了三棵半米粗的桦树,长有七把米,如果横在公路上,正好挡住来往车辆的去路。
一切准备好,只等日军车对到来,陆珊挥挥手说,“文和,你和李久福爬到树上,观察来往车辆,如果发现一辆卡车和三辆摩托车的车队,我们马上采取行动。”
这里桦树高七八米,树冠枝叶茂密,树干光秃秃的,攀爬起来很困难,幸好高文和和李久福善于爬树,两个人很轻松的爬到了桦树顶端,隐藏在茂密的树冠中,举着望远镜,监视着公路上的车辆。
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基本上都是马车,驴车,都是民间车辆,没有看到卡车和摩托车。
将近十一点钟,公路上响起摩托车声,“吐吐,吐吐——”一个摩托车队由东南方向向西北方向驶去,一共是五辆摩托车,车速很快,公路路面是砂石路面,摩托车经过的地方,尘土飞扬,隐蔽在山坡上的陆珊,佩服的说:“还是赫参谋想的周到,不然,马车横在公路上,容易引起怀疑。”
看着远去的摩托车队,赫平思考着,“陆参谋,我突然有个想法,这支摩托车队会不会是去押运张山司令员的,方向是鄂西县城,急匆匆的,速度很快。”
趴在树干下方的郝明贵,提出异议,“情报上不是说,三辆摩托车吗,这是五辆啊。”
陆珊觉得赫平的分析有道理,向着树上大喊道,“文和,李久福,日军摩托车数量可能会有变化,要注意了。”
树上的高文和,李久福没有回答,而是摇晃树枝,表示听到了,“哗啦,哗啦——”
等待是烦心的,几个小时过去了,午后四点多钟,已经接近黄昏了,“呜,呜——”从西北方向的公路上,来了一支车队,头前一辆卡车开路,后面紧跟着五辆摩托车,车队速度不太快,远远的就看见尘土飞扬。
高文和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车队,尘土滚滚,迅速判断目标出现了,马上从树上下来,“目标出现,按照分工,马上行动”高文和命令道。
两个人抬着一棵树干,横在公路上,郝明贵,肖东,章达向西跑了二十多米,埋伏在道路左侧,负责袭击摩托车,陆珊,江岚负责警戒,高文和,赫平,鲁明,李久福扮成伐木工人,假意喊着号子,拽着桦树树干,“一,二,诶——”
车队的指挥官是小岛尾大尉,小岛尾是左卫门的同乡,平时很得山田左卫门提携,上午接到命令,去鄂西县城押运一名重要人犯,回夏阳城,心中很不以为然,夏阳城至鄂西县城,都是皇军的控制区,一名人犯,一辆卡车押送就可以了,犯不上如此兴师动众。
中午时分,小岛尾大尉带着摩托车队到达鄂西县城,鄂西县城的守备官冈田川木和小岛尾是好友,难得相见,自然是推杯换盏,喝了一个痛快,只是因为小岛尾还有任务在身,马上要赶回夏阳城,宴会才不得不结束。
小岛尾坐在卡车副驾驶的位置,指挥车队行动,在车队到达一个叫九分岭的地方,公路弯度有些大,车速降了下来,令小岛尾气愤的是,公路中间居然横着几根树干,几名华夏人正在喊着号子,用尽的拖曳。
几名华夏人,喊着号子,用力拖曳着横在公路中间的几根树干。
酒精的浓度,让小岛尾失去了判断力,没有做出军事上的判断,以为是几名华夏伐木人偷懒,把树干横在公路上,挥手命令司机停车,“吱——”卡车马上要撞上树干是,日军司机才踩下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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