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溪看着越公子叫其他人爷爷,虽已与他相熟,却也是有些痛快的。
越公子如此一叫,这变相也算是给鲁王安了个便宜爹,这太令人可乐了。
梁峰溪正是心情大好,转头听林婉娘如此说,好笑道:“婉姐姐的爷爷,在场可没有人敢当,哪有这么蠢的人?”
梁峰溪话音刚落,女席这边就齐绘琉罚完越公子落坐后,立即便站起来一人,径直便点了林婉娘。
梁峰溪脸上的笑顿时一僵。
越公子刚坐下身,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被人侮辱的郁气,就见对面女席中,表妹淮齐月站起来,点了林婉娘受罚。
越公子眉头皱了起来,以眼神告诫淮齐月。
淮齐昭见状,厉声喝道:“阿月!”
淮齐月给了淮齐昭以及越公子,一人一个白眼,转头笑着对已经站起身,面色冷然看着她的林婉娘,娇笑道:“林二娘子,我罚你等会陪我一同去游山。”
淮齐月此惩罚一出,淮齐昭以及越公子齐齐松了口气,而宴中正翘首以盼,等着看好戏的众人,顿时发出嘘声。
很明显,淮齐月这是在借惩罚之机,在向林婉娘卖好了。
她先点了林婉娘做此惩罚,别人也就不能再点林婉娘惩罚了。
越公子脸色缓和下来,淮齐昭也给了淮齐月一个赞许的眼神。
林婉娘扬唇,含笑对淮齐月一礼,算是道谢,而后落落大方的坐下。
继淮齐月之后,林知晖与于弘毅也站起了身,分别点了齐方亚与齐武奇,亦是不痛不痒的惩罚了自己的义兄弟,被人大斥狡猾。
梁峰溪也投桃报李,做为赢方,站起来点了淮齐月的兄长淮齐昭,让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算是惩罚过了。
继这之后,后续多了不少站起来说是‘惩罚’,其实是在互相卖人情的世家子弟。
更有趁此惩罚机会,表明心迹,约自己心仪之人一同去游山的。
继越公子之后,只有廖铭松站起来时,点了猎比开始前,扬言赢了之后定要让他叫爹的马德枸,反过来让其十分屈辱的叫了他一声爹,算是真正的‘惩罚’了。
林知皇端坐在宴场上首,含笑看完了下方这场又是笑又是闹的惩罚做乐,对库州本地世家豪族之间,哪家与哪家交好,哪家与哪家交恶,也有了清晰地认知。
惩罚游戏结束后,伶人举着乐器入宴,在宴场中央,唱弹助乐,奴仆们鱼贯而入,奉上瓜果美食,午宴开始。
众人开始谈笑宴饮,并热闹的玩起了击鼓赋诗。
一人击鼓,鼓声停,游杯传到谁手里,谁就得现场赋诗一首。
若是做不出诗,也可行入宴中,表演一段自己拿手的才艺。
世家子弟们宴中起哄玩这些,目的就是在林知皇这位上位者面前,变相展示自己的才华。
几轮击鼓游杯下来,林知皇听着下首的世家郎君与女郎们,兴致高昂的现场赋诗,还真注意到一些有才之人。
除了现场赋诗,出席表演才艺的也有,无一例外,全成了郎君。
这些郎君,不论是表演舞剑,还是乐器,眼神皆都是向着上首端坐的林知皇而去的。
在场的世家郎君们如此卖力的开屏,究竟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相亲选婿的氛围,一下子就出来了。
林知皇作为观赏者,对世家郎君们殷切献艺,很是受用。
凡是站出来表演才艺的郎君,林知皇皆抚掌称赞了一番。
林知皇这番一视同仁的举动,倒让宴中众人,闹不清究竟是哪位郎君,真入了林府君的眼了。
齐绘琉与齐方亚也接到了游杯,一人上场表演了舞剑,一人上场表演了随乐高歌。
林知皇依旧是含笑看完表演,夸赞了两人一番,看不出什么特别表示。
倒是齐绘琉与齐方亚两人外表英俊,一人舞剑时英姿飒爽,一人高歌时洒脱肆意。
让在场不少女郎,观完两人的表演后,又想到他们先前在猎比时展露出来的骁勇,纷纷暗动了芳心。
击鼓赋诗近尾声时,齐武奇也观察林知皇的观察累了,侧身对邻座的于弘毅道:“三哥,你说这林府君,将每个专门出来为她表演的郎君都夸赞了一番,倒像是都喜欢的样子。”
此时宴中,有一名郎君正含情脉脉望着上首端坐的林知皇,在横笛吹奏佳音,于弘毅正看的饶有兴味,突然听到齐武奇与他讲这些,从宴中撤回视线,问:“你想说什么?”
齐武奇神秘兮兮的小声道:“三哥,这林府君看这般兴致高昂,你说她不会是都喜欢,想尽数收下这些郎君做面首吧?”
“嗷!”齐武奇此言一出,头立即就被邻坐在另一侧的林知晖,挥拳狠揍了一下,抱头痛呼出声。
于弘毅道:“五弟,你别打头了,越打会越笨的。”
齐方亚侧头看过来:“活该。”
齐绘琉:“四弟,别再瞎说。林府君岂是荒淫之人?”
齐武奇泪眼汪汪:“我就看表演看的无聊,随口说说”
于弘毅抬手帮齐武奇揉了揉头上被打的地方,低声道:“四弟,我知道难得有从大将军那出来,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但有些话,真不能随口说。知道吗?”
齐武奇见于弘毅神色如此认真,这才不再随性,有气无力的点了头。
宴饮结束,参加围猎雅集的众世家子弟,开始分散在山上游玩。
早先因‘惩罚’而要一起游山的郎君女郎们,先众人一步骑马走了。
作为宴主的林知皇,则在众人殷殷期盼的眼神下,点了齐氏五义子,还有淮齐昭、廖铭松作陪游山。
刚才专门为林知皇献上了才艺,却没有被点到的世家郎君,很是有些不甘。
有人注意到林知皇也没有点越公子作陪,看向越公子的眼神,皆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这是越公子明确被排除在林府君选婿人选之外的意思了。
在林知皇与她所点的郎君们一同去骑马游山后,不少失落的郎君从席间站起身,围拢了同样没被点到的越公子,并落井下石的看起了他的笑话。
“越公子,看来,林府君看不上你呢?”
“如今也就一名头好听了,林府君自然看不上啊。”
有郎君啧啧坏笑道:“你这话说的,越公子这副皮囊还是俊美的。”
立即有人附和着对越公子的皮囊品头论足,谐谑道:“这话说的是,纳妾纳色,越公子以后也许能靠这副皮囊翻身,也说不定。”
“越公子,从前你总是喜欢抬着下颚看人,如今倒文静了不少?怎么不说话?”
“哈哈,你这话说的,如今他也就是人质,还那是公子?再嚣张,可就性命不保了呢。”
“那现在也不能叫他公子了吧,直呼其名应该也没事,是吧?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