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方与随边弘禀报完外面的情况,林知皇视线调转,落在被梁峰原压趴在地的苗跃伏身上,面上杀意难抑,一字一顿道:“苗——跃——伏!”
苗跃伏见林知皇大怒,再次扬声大笑:“如何?可是想杀了我?权王殿下,对人的好恶你能装,但你刻在骨子里的仁善,却是难以掩藏的。”
“若无十足把握,我岂会只身前来见你?”x33
“你当真,要为了杀我,而要让你治下的那些无辜百姓,做我的陪葬吗?还有你体内的异人蛊,只有我能解!”
苗跃伏此言一出,温南方、随边弘、梁峰原、花铃等人,面上皆露出怒色。
随边弘的桃花眼危险的敛起:“主公,将这人拖出去,挂在城门上,先斩一脚,若库州城内哪里再被炸,就再斩他一肢。”
“我就不信,效忠于他的那些清平道道徒,会坐视他们欲要辅佐之人身残,而无动于衷!”
苗跃伏大笑:“那你便试试。”
林知皇摇头,沉声对随边弘道:“他喜杀人,也不怕死。在入王府前,他必是早已算计到了这点,如此做,他手下人未必会停止计划。”
苗跃伏笑声渐收,悦声道:“环儿果然了解我。”
梁峰原狼眸中敛出冰霜,手下用力,转动插在苗跃伏肩胛中的刀柄,鲜红的血液自苗跃伏伤处汩汩流出,有几点血渍喷溅到了梁峰原脸上。
苗跃伏咬牙忍住痛呼,腮侧肌肉紧绷,棕眸中却染上兴奋之色:“梁兄,我都说了,让你别伤我,为何总这般无视人?”
梁峰原不理会苗跃伏,转头看向上首端坐的林知皇,以眼神询问林知皇:杀否?
林知皇眸中带出的考量之色逐渐散去,正欲开口,一直注意着她的温南方先一步截断了林知皇欲下之令。
“主公,不可!”主公的异人蛊还未解,此人不能死。
话落,温南方从林知皇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梁峰原,摇头重声提醒他:“师兄,不可!”
苗跃伏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对周围人的反应毫不在意,忍着肩胛处传来的剧痛,努力抬头,看向上首端坐的林知皇。
苗跃伏缱绻道:“环儿,我待你乃真心,我们在一起,强强联手不好吗?”
“如此,我们的路都会顺很多。这天下,一定会是我们的!”
林知皇俯视被梁峰原压制在地上的苗跃伏,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苗跃伏无视林知皇所回之言,继续道:“环儿,你可是不喜清平道?我也憎清平道甚深,你与我一同联手,除去它如何?嗯?”
苗跃伏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都面露诧色。
温南方与随边弘眸光调转,看向苗跃伏的眼神,越发警惕。
林知皇却听出苗跃伏这话里的真心,眯眼道:“你欲除去清平道?”
苗跃伏颔首,平静道:“治世之道,清平道半点不通,他们不过是群吸血的蚂蟥,行的是愚民之策,此害深远,这种势力不可存于世,否则移祸百世。”
林知皇看着苗跃伏不说话。
苗跃伏继续道:“环儿,你以女身立世,妄图成就一番大业,今后你将会面临怎样的艰险,历经怎样的磨难,遭受怎样的攻讦,你当真仔细想过吗?”
“为何你,一定要让自己活的如此累?”
“荣华富贵,世间的珍奇猎宝,女人最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我都可以给你。”
苗跃伏棕色的瞳眸中附着上祈求之意:“和我在一起如何?我会护你一辈子的。”
“如今已是天下大乱,各地各自为政,诸侯并起,多乱一刻,战祸便不会止,死伤之民将会更多,若想尽早摒除脓疮,有些不正道的手段用来,也无可厚非。”
“从大局上来看,它才是最优的破局之法!”
林知皇摇头:“将起,还是那句话,我们道不同。清平道,是附骨之蛆,你,亦是暴虐之主。”
引蛊香,只要在,便能查出蛛丝马迹。褚施亦在我手。
尚有四个月时间,我不急。x33
苗跃伏蛰伏如此久出现,不知已做了怎样的准备,一旦完全现身于世人眼前,害处必不会比清平道小。
此人行事诡秘,为人暴虐,不能留,亦不可留!
想到此,林知皇下了决心,眼神变厉:“瞭望,杀”
林知皇的杀字还未落音,林婉娘突然冲闯入殿,急声道:“大姊,不可!”
议事殿内的温南方、随边弘、梁峰原、花铃等人同时调转目光,看向突然气喘吁吁冲闯入殿的林婉娘。
林婉娘快步行至上首,花铃不知她来意,见她此时近林知皇的身,面容冷肃的抬枪阻止林婉娘靠近林知皇。
林婉娘面露急色:“大姊!”
林知皇心里已有不好地预感,皱眉挥退花铃,让林婉娘近前。
花铃将枪移开,林婉娘立即上前,对林知皇附耳小声禀报道:“主公,刚才知字楼被炸时,手下影使早已盯住的几处清平道窝点,并无异动。”
“散乱在库州城城内的清平道道徒,属下刚才便命人尽数抓了,但城内现今散播的那些关于您乃触道天罚之人,波及治下之民的谣言,仍有人在城中继续散播!”
“主公,放炸雷炸知字楼,以及散播谣言的人,与清平道并不是一伙的!这苗跃伏手下掌有两股势力!”
“您此时若杀他,我们的后手,恐不能阻止闹市再被炸!别处亦然!”
林知皇听完林婉娘的禀报,转首看向堂下的苗跃伏,沉声道:“你果然留有后手。”
“你脾气硬,总得防着你不愿谈判,不管不顾非要杀我。”话落,苗跃伏见林知皇看着他不说话,悦声大笑:“环儿,你蛰伏五年,一出世,便震惊天下人,掌下九郡。我蛰伏六年,若只是依靠清平道的势力,暗下成事,又如何能配你?”
就在这时,一直以膝压制着苗跃伏的梁峰原,骤然失力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