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皓月初升。
东山之上,灯火通明。
众多豪门,尽数到场。
沈傲带头,所有豪门之主,贵族大少,全部举锄头,开始挖掘坟墓。
由大夏第一风水师李布衣钦定时辰,主持仪式,开始为方氏族人迁坟另葬。
东山乃是有名的乱葬岗,葬在这里的方氏族人,虽立有坟茔,不过只是个小土坡。
此时此刻,
四大家族连带着众多附庸家族,都要将方氏族人的尸骸,尽数起出,分门别类,重新葬于桃山之上。
沈傲、赵传雄、周天豪、罗清凤,四大家族为首,许家、史家、石家等等附庸家族,全都亲自下场。
抬土搬石,刨开坟茔,取出骸骨。
所有家族小姐,无一例外,但凡有偷奸耍滑者,皆是被旁边看守之人长鞭抽在身上,发出凄厉的惨嚎。
沈傲本就重伤之身,加上常年养尊处优,何时做过这等下**事务,才成功取出两副骸骨,就累得不行。
“啪!”
本打算歇口气的沈傲,却被一条长鞭用力抽在背上,疼得面色扭曲,浑身颤抖。
但是他根本不敢反抗,只是死死咬着牙,继续弯腰挖土。
旁人根本不敢发作,甚至不敢替沈傲求情。
因为自从方少宁命令他们来东山之上,将方氏族人的骸骨一一取出的时候,凡是反对之人,要么被当场斩首,要么被从东山之上丢了下去。
而对于这一切,亲自坐镇一旁的方少宁,却是神情冷漠,略带冷酷的冷眼旁观。
从四大家族对方家出手的那一刻,方少宁就曾发过誓,要让四大家族付出应有的代价。
或许这一次复仇,杀的人太多,甚至引起民间和某些势力的反感,但方少宁却不曾动摇半分。
因为再狠辣和冷酷的手段,都换不回方家枉死的数百族人。
四大家族这些年所做之事,就算是将他们杀头百次,都不为过。
“我受不了了,定南王,放过我吧,我认罪,我知道错了。”
罗清凤浑身泥土,狼狈不堪。
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放下之后,罗清凤直接瘫倒在地上,发出悔恨和痛苦的咆哮。
她精致的指甲尽数翻起,十指鲜血淋漓。
身体上的痛苦,竟然远远超过了精神上的极限,罗清凤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那就送罗家主上路。”
方少宁正在核对方氏族人的名字,闻言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罗清凤吓得脸色大变,手脚并用,又开始用双手挖掘泥土,从中小心翼翼的将方氏族人的尸骸取出,再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棺木之中。
整个过程,罗清凤甚至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惹来看守之人的不快。
“定南王,你杀了我吧,我坚持不住了!”
有少爷小姐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太累了,我没力气了。”
他们大叫着,咆哮着,祈求着。
这一次,
方少宁无动于衷。
然而,
自有看守之人,提鞭上前,扬手就是狠狠一鞭抽在这些少爷小姐的身上。
他们下手极有分寸,既不会让这些豪门大少小姐疼死过去,却又让他们饱受折磨。
惨叫声变成痛骂声,痛骂声变成哀求声。
直到最后,
他们又开始默默爬起,小心的将一座座坟茔扒开,从中取出一节节骸骨,递给各自长辈。
许长江将一截骸骨小心的放进棺木中,转身之时,或许是太过疲惫,不小心滑倒,整个人直接撞在棺木上,满是泥土的大手印在棺木上,留下一个手掌印。
“不......啊!”
许长江脸上刚露出一抹惊骇之色,一条鞭子就重重抽在他的脸上,打得许长江皮开肉绽,在地上翻滚不已。
“瞎了你的狗眼,殿主家人,岂容你如此冒失!”
那看守之人连续抽打了数鞭,打得许长江都快丢了半条命。
许长江一边哀嚎一边求饶。
到最后,
竟然生生昏厥了过去。
其他人即使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但还是被看守之人的狠辣所镇住,个个都大气都不敢喘。
曾经的他们有多得意,此刻就有多恐惧。
曾经他们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后悔。
沈傲等人死死咬着牙,忍受着这份屈辱,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方少宁,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小畜生,老夫若不死,必要生啖你血肉!”
“本少一定要忍,只要我活着,就有报仇的希望!”
四大家族的人皆是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了同样的仇恨之色。
直到现在,
他们即使嘴上认罪,实际上还是觉得很不以为然。
方氏灭就灭了,他们这些豪门家族,身份何等尊贵。
今日方少宁仗着定南王的身份,敢如此羞辱折磨他们,等找到机会,他们一定会让方少宁付出惨重的代价。
方少宁并不理会这些人心中的想法,直到方氏族人最后一具骸骨完整的放入棺木之中,便对一旁的李布衣点点头。
“封棺!”
一副副棺材被盖上,纸钱香烛疯狂燃烧,形成烟柱直冲天际。
“起棺!”
麻绳套在棺木之上,四大家族的族人,全部被分到数百棺材旁边。
三百多副棺材,皆是沉重无比。
而每一副棺材,则有数十人亲自抬起,浩浩荡荡的朝着山下走去。
“嘎吱!”
杠子和麻绳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令人耳膜生疼。
绳子勒进肉中产生的疼痛感差点让沈傲等人昏厥。
甚至因此差点将肩头的杠子丢下,但是理智告诉他们,若是敢如此做,等待他们的,将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至于四大家族的其他人,则是披麻戴孝,一路跪行跟随。
方少宁两手拿着方父的遗照,四大家族凡是辈分最高者,同样也拿着方氏族人的遗照。
按照一个不急不缓的速度,缓缓下山而去。
山路崎岖,并不好走,更何况还扛着超过千斤的棺木。
沈傲手掌被麻绳勒出了血,脚上鞋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了一只,赤脚走在崎岖的山路至上,血肉模糊。
他咬着牙,冷汗直流,嘴角溢血,凭借意志力硬生生强撑着。
但是和他相比,其他人却是不堪重负,开始发出哭声。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连城一片,在天地之间回荡,好似向方氏族人认罪。
“呼呼呼!”
山风呼啸,纸钱乱飞,直入苍穹。
方少宁看着深邃天空,面色冷肃。
“爸妈,方家的族人们,你们看到了吗?他们......在向你们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