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贫了,盯紧了!”
曹文诏无奈了说了一句,怎么今天才发现禁军指挥使中还有这么皮的家伙。
四百米……三百米……
“五、四……一。”
“倒!”
看着已经被建奴索伦重骑兵驱赶着接近射程的战马群,曹文诏轻声倒数着数。
倒计时刚结束,冲在最前方的战马身体猛的一个趔趄,猛然摔倒。
此刻若是在战马群中,一定能听见如炒黄豆般的咯嘣声,那都是战马高速疾驰时踩中陷马坑折断了腿的声音。
一时间,战嘶鸣声响彻战场。
对于这一幕,中军观战的皇太极等人瞳孔只是稍微紧缩了一下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明军布置陷马坑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否则他们也不会让战马在前方探路了。Ъiqikunět
陷马坑虽然起到了作用,但也不是所有战马都折了腿,向前摔倒的战马更是将伪装的陷马坑给暴露了出来。
更多的战马则是爬起来后一瘸一拐的向前奔跑着。
他们似乎知道自己的使命,更知道自己的主人将面临的困境,他们开始了死亡前的冲锋。
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直至爬不起来了,发出凄厉的嘶鸣声。
有时候不得不说,牲口对主人的信任要远高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尤其以战马为最。
就这么一折腾,试探陷马坑的战马已经将明军阵型前百米外的陷马坑基本暴露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明军仿佛是一个看客,没有丝毫的动静。
建奴联军阵型再次动了,战马群后的索伦重骑兵迈着小碎步越过前方倒地的战马后,齐刷刷的跃下战马,取下一面盾牌,继续朝着明军缓缓逼去。
“老曹,这些重骑兵干啥?不骑马反倒是步行?排除陷马坑吗?”
“不止是陷马坑,还是排雷,估计是怕我们在前面埋了地雷!”
“呵呵,想法是好,可惜了,让他们失望了,能被你们找出来才真是奇怪了!”
看着一个个的陷马坑被索伦重骑兵给暴露了出来,魏阳冷笑,令旗挥动:“虎蹲炮攻击!”
军令下达,前方的军士齐刷刷的后退着,露出了百余门虎蹲炮。
引线点燃,在火花的跳跃中,一颗颗的铅子划破虚空,笼罩着索伦重骑兵。
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索伦重骑兵并没有想象中的倒地,而是伴随着四射的火花,发出了撞击的沉闷声。
“他……什么情况?”
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前进的索伦重骑兵,魏阳低骂了一声。
虎蹲炮的射程虽然说不是很远,破甲力不够,但这只有百余米的距离,即便破不了重甲,但也不能说一点影响没有吧!
“老魏,这批索伦重骑兵有问题,他们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背着百斤的重物一样。”
“的确是,身形也有些臃肿!”
经这么一提醒,魏阳也反应了过来:“这些索伦重骑兵不会是又多挂了几层重甲吧?biqikμnět
一定是这样,否则,哪怕是重骑兵,这个距离被虎蹲炮集中,即便不死也会受些影响才是!”
“对,建奴联军就是利用这种防御充当人盾,将阵前的陷马坑和隐藏的地雷给弄出来,给接下来的骑兵冲锋提供条件!”
“虎蹲炮不行,要不用掌心雷攻击吧!”
“不用!”
曹文诏摇了摇头,冷笑道:“他们都不急咱们急啥,要排就排呗,刚好咱们也等等孙都指挥使和毛总兵两部的援军!”
令旗再动,急促的金声响起,在建奴联军的疑惑中,明军急速后撤了。
原本重骑兵离明军阵营只有八九十米了,明军这么一撤,让两者之间的距离再次空出了三百米!
哦豁……
看着空出的距离,皇太极等一众高层懵逼了。
他们正准备下令抱式大筒攻击和全军冲击了,结果明军撤退了,用力过猛的感觉好难受。
最关键的是这个场景已经在辽河边发生过一次了,那一次直接死了六万多。
现在又是这个情况,他们要不要继续前进?
万一又出现上次那种惊天爆炸怎么办?
明军的一次后撤,直接将他们的计划彻底的打乱了。
皇太极脸色有些难看的道:“柳生君,要不继续进攻?”
柳生宗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空地看了片刻:“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地雷的,即便是有,这只有两百米,也炸不死多少人!”
见众将脸色有些难看,柳生宗矩转头看了看身后,冷声道:“关键的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耗在这里,
短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崇祯就会率大军追上来,
如果毛文龙也追上来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就麻烦了!”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随即阴晴不定了起来。
但只是几息的时间,众人脸色就彻底的冷了下来。
“不用考虑了,直接冲吧!”
“左右是个死,冲上去就完了,生死各安天命!”
“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冲出去吗?”
“早就说过,不要搞这些,一拥而上,二十万人,除非这里也有鸭绿江边的那些火器,但他们有吗?
如果有还撤退做什么,直接轰就是了!”
“对,不要再犹豫了,骑兵在前冲锋,哪怕是明军有大量火器,但终究是需要填充时间的,总能有一些能冲过去,
只要能冲过数百上千,为我们赢取十余息时间就够了!”
……
众将这会儿彻底的火了,都他什么时候了,还再考虑这个。
“够了!”
“闭嘴!”
皇太极和柳生宗矩两人同时怒喝了一声,眼神如刀的扫过众人。
“你们都这么说了,谁先打头阵?”
“是你们?”
“还是他们?”
“谁不想活下来?”
“如果能让多一些人活下来……”
“皇太极,你他别废话,你就说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崇祯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蒙古诸部的众首领直接打断了皇太极的话,言语中很是不客气。
若不是这会儿场合不对,他们真想抽这位大汗一顿,总是逼逼的,没有取得一点实际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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