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酉时。
西平堡守备府大堂内,众将齐聚。
“陛下,孙传庭送来的战报,新民城已经被攻下,攻击三刻钟后,豪格、萨哈廉弃城率七千余参军逃向彰武,在新民城西十余里处踩中雷场,当场炸死伤过半,
豪格两人继续西逃,飞熊营追杀中全歼了对方,活捉了豪格和萨哈廉等守将,两人最迟明早就能送到。
截止战报传送时,我军伤六百三十八人,战死四百三十七人,建奴战死九千八百人。”
嘶……
袁可立禀报完后,大堂中,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尤其是以辽西军的众武将为主,每个人脸上都满满的震撼之色。
他们从军数年,经历无数大战,哪怕是一座小城,也没有说能在三刻钟之内攻陷。
新民城虽然不算大,但那里有建奴八旗中战力最强的一万两千人的镶黄旗,还有建奴的智者萨哈廉辅助,怎么可能在三刻钟就攻陷了?
而且建奴战损是明军的九倍。
这个时间和战损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还有刚刚提到的雷场,直接炸死了三千多人,这个雷场到底是什么?
众将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既然新民城破了,那法库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距离覆灭建奴又进了一步。
新民渡口被我们占据,以孙传庭在外围官道上的布置,豪格安排送信的人不大可能会通过,狼烟传递的信息不一定知道我们用了什么手段攻城的,皇太极得到城破的消息也没事。
诸位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准备,明日辰时准时开始渡河,都去忙吧!”
众将刚起身,袁崇焕朝着崇祯行礼:“陛下,臣和几位武将都想去观摩一下明日的渡河,请陛下允许!”
“北讨之事袁爱卿统筹,行不行,你得问他!”s:ЪiqikuΠet
听皇帝这么说,袁可立深深的看了一眼辽西众武将:“既然你们想看,那就去看吧,但你们得乔装打扮一下,别被建奴发现了,免得识破了你们的佯攻!”
“多谢袁阁老,末将明白!”
众将离去,各部都忙碌了起来。
寅时初刻,尖锐的哨音响彻整个大营,继而营地中间火堆火焰腾空,照亮周边。
埋锅做饭,营地内飘起浓郁的饭香,将士们端着碗狼吞虎咽着。
哒……哒……叮……铃……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隐约夹杂着铃声,大营中间也在用餐的众人脸色猛然一肃,这种情况只有六百里加急才会出现。
难道其他地方出现变故了?
崇祯端坐着,将目光看向了大营口,静静等待着,片刻后,有声音从远方传来。
“西南大捷!”
“西南大捷!”
“西南大捷!”δ:Ъiqikunēt
……
战马逐渐靠近,声音也随之传来。
众人严肃的表情瞬间轻松了下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外围的锦衣卫策马迎了上去,接过六百里加急,检查过后,送到了崇祯手上。
崇祯接过情报拆开,快速的扫视着,片刻后,脸上挂着喜悦之色,将情报递给了袁可立。
袁可立快速看完情报,脸上也是喜色,片刻后,轻声道:“陛下,瑶族这一步还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了,进入安南就难办了!”
“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
袁可立愣了愣,不明所以。
这捷报上虽然说攻破了阿迷州城,杀了和俘获了不少作乱的叛军,但还是有几名首领从山中的地道逃走了,疑似进入了安南境内。
而且从桂林出发的瑶族也在中途转了个弯攻破了那坡县城,在那坡县城劫掠了一番后,带着大批物资进入了安南。
瑶族和奢安残部进入安南,这两支百足之虫说不定哪天就又杀了回来,广西、云南两地山高林密,根本就没法防守。
“内阁拟一道诏书,派遣使者去安南,让他们出兵镇压进入安南的瑶族和奢安残部,然后押送回大明,胆敢包庇的,就不要怪朕派大军踏平安南了。
其次,传令秦良玉迅速清查云南境内奢安残部,着手安抚各部土司,以抚为主,以杀为辅,重在震慑,
传令朱燮元招流移、广开垦,快速恢复民生和经济,所需之物从陕西、四川调,速度要快;
另外派兵守住广西、云南与安南交接的城池,严防瑶族和奢安残部回杀,严令任何人进入安南地界,尤其是云南的瑶族、阿迷州土司的族人等,违令者,以细作论处。”s:ЪiqikuΠet
“臣遵旨!”
听着皇帝的安排,袁可立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打算。
瑶族这事就是以后大明兵临安南的借口,而且是很完美的借口,怎么看瑶族都像是大明安插的内应,实在是太配合了。
有了这个捷报,一会誓师就能更容易激起将士们的士气,崇祯的心情明显愉悦了许多。
十余里地,即便携带着辎重,大军也只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站在河边,打量着对岸,一身亲兵服饰的袁崇焕突然朝着河中跑去,然后又在沙滩上用步伐测量了几步,才满是疑惑的回到銮驾前。
“阁老,这河水水位不对呀,和昨天对比,至少下降了半米以上。”
经袁崇焕这么一说,祖大寿等人也立刻发现了异样,立刻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袁阁老,此事有些蹊跷,末将在辽东这么多年,连去年大旱的时候,辽河水位下降的也没有这么离谱,是不是建奴在上有筑坝,准备在我们过河的时候放水冲击我们?”
“阁老,末将以为还是先派人查探清楚为妙!”
“好了!”
袁可立开口了,看着众人:“本阁让孙传庭炸开了柳河口,柳河和东辽河的水在河口分流,辽河水少了,水位自然就下降了,无需大惊小怪!”
袁可立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将更懵了。
他们很想问问袁可立,您是觉得辽泽范围不够大吗?
还是觉得朝廷银子太多了要用在治河上面?
面对众人的疑惑,袁可立淡淡问道:“黄河改道了几次?大禹治水的诀窍是什么?京杭大运河是怎么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