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问过夜北澜这个问题。
可以说秦守这个问题,把夜北澜给问住了。
之前他发现沈蓉儿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很快,就放弃了沈蓉儿。
可若是云挽月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他会那么轻易地放开云挽月吗?
夜北澜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心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抓住了,一种沉闷的感觉蔓延开来。
好一会儿,夜北澜才开口了:“不会。”
“因为她是不同的。”夜北澜的声音微微沙哑。
哪怕是他在梦中,虽然坚定地觉得沈蓉儿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对沈蓉儿百般忍让,可是对云挽月,就没有半点情意吗?
他不想欺骗自己,是有的。
正是因为有,所以他在知道云挽月有了别人的孩子的时候,会生气会愤怒,但不甘之余,还愿意护着云挽月把孩子生下来。
甚至在云挽月犯下害死将士们的大错之后,还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她求一线生机。
梦中尚且如此。
现实中,夜北澜不想否认自己的内心,在他的心中,云挽月已经是不同的了。
“你如果喜欢王妃,那之前的月儿呢?若是月儿出现了,你又会如何取舍?”秦守继续问道。
夜北澜听到这,愣了一下,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
“王妃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会有诸多顾虑是正常的,王爷,你也不用太灰心,耐心一些,我相信王妃一定能看到你的好!”秦守坚定地说道。
夜北澜看向秦守:“你这么看好我们吗?”
秦守道:“当然,我喜欢王妃。”
夜北澜的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
秦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他心中嘀咕着,如今云姑娘还没成为王爷真正的王妃呢,王爷就这么大的醋意,那以后还了得?
不过为了和谐的主仆关系,秦守还是得解释:“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王妃,是我喜欢……”
“嗯?”夜北澜眯着眼睛道。秦守被夜北澜这样一看,心头一紧,很是紧张,话都有些书哦不利落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他只是喜欢云挽月来当自己的王妃,而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
这个时候就憋出了一句话:“我喜欢王妃身边的人。”
夜北澜听到这就问道:“鹊儿?”
秦守听到这,脸色微微涨红,开口道:“王爷,你不要说出去,我就是觉得鹊儿很可爱。”
“你想啊,你要是娶了王妃回来,那我和鹊儿,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秦守理所当然地说道。
夜北澜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打的这样的主意。”
“所以王爷,你为了属下的终身幸福,也要努力啊!而且我相信,王爷一定能赢得美人心。”秦守给夜北澜鼓劲儿。
夜北澜被秦守这样一安慰,心中舒服许多,当下就道:“回头去选一处宅子,让管家给你拿钱买下。”
“就当我提前给你的新婚贺礼。”夜北澜道。
秦守听到了这话,高兴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王爷,我之前和你出生入死的,你也没赏我这么多东西。”
“不过是吹捧了你两句,你就送我宅子,王爷,你日后若是真的当了皇帝,不会是个昏君吧?”秦守有些怀疑的说道。
夜北澜冷眼看着秦守:“你若是不愿意,那就不用去买宅子了。”
秦守连忙道:“愿意!愿意!”
事实上,夜北澜早就想好,给秦守成家立业了。
今天不过是提前说出来。
夜北澜这个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实际上,对他的每一个属下,都是用心对待。
尤其是秦守这样,一直跟着他经历生生死死的兄弟,那他更不会亏待。
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夜北澜甚至不愿意秦守牺牲来救他,而是想着护住秦守。
所以,夜北澜虽然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感觉,甚至也经常苛责秦守,但秦守对夜北澜还是死心塌地。
当然,夜北澜的苛责多半儿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秦守才敢什么话都说。
若是夜北澜真是不近人情的人,也不会养成秦守这样的性格。
云挽月回去的时候,云肃和汪氏很快就亲自上门。
云挽月看着云肃的身上还有水汽,连忙道:“爹,你有什么事情让人通传一声,女儿去找你,你何必亲自来看我?”
汪氏温声说道:“你一夜未归,你爹担心得很,若不是我拦着,就已经去夜扣宫门了。”
云挽月听到这心头一紧。
这臣子无故夜扣宫门,可是大罪过,等同谋反。
她真是让她爹跟着操心了。
想到这,云挽月有几分愧疚:“爹,对不起。”
云肃看着云挽月,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伸手摸了摸云挽月的头,轻声道:“是爹不好,若我能强势一些,也不至于让你被夜家的人欺负。”
在云肃看来。
他的女儿不过是生得漂亮一些,就要被夜家的两位皇子争来争去。
命运都不被自己掌控。
他这心中当然有火。
云挽月连忙道:“爹,没人欺负我,我好着呢。”
“月儿,爹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让人再踩到我们云家的头上!”云肃冷声说道。
很显然,云肃很介意太后把云挽月困在宫中的事情。
这样说着的时候,云肃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月儿,今日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想嫁给夜家人?”云肃问道。
云挽月摇摇头:“不想。”
云肃道:“如此,甚好。”
云肃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从云挽月这离开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云挽月的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她爹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而这个决定,干系重大。
此时的云肃和汪氏在书房之中。
云肃拿着一封信,眼神之中已经没了半点迟疑。
汪氏问道:“老爷,你决定好了?”
云肃点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若是不拼一些,以后不只月儿,还有宝玉,都是旁人能随意处置的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