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半个月过后,有三个孩子坚持不住退学回去了。
妈耶,这学武功比种地还累,还不如回家去种地呢。
要说里面坚持最好的,那就要数洛文翰了。
这孩子在学三字经的时候那是整日里昏昏沉沉的,老在课堂上睡觉。
可在武学堂这边,每天去的是最早的,走得是最迟的。
就连夜御觐都说,洛文翰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还好他的家人并没有强迫他去学文。
只有洛文翰自己知道,他一直这般坚持下去的动力到底是什么。
这天,洛文翰吃过午饭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就去了学堂。
自己比较笨,夫子说勤能补拙,他要好好努力才不会辜负夜爷爷对他的教导。
只是刚进学堂大门,就听见旁边的竹林中传来了几声惨叫声以及孩子们的谩骂声。
他蹙了一下眉头,本不想管,但想到姐姐说过的,做人不能恃强凌弱,但却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里是学堂,是姐姐和姐夫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学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欺负。
最近这些时日,学堂里隐约出现了一个小帮派,他们对红沟村本地的孩子不敢怎么样,但对于外村的孩子私底下还是想方设法去欺负的。
只要他看见了,总要警告一二。
看来今日,估计又是那几人在欺负人了。
等转进竹林,就见几个孩子正在殴打一个瘦弱的身影。
那身影倒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嘴里还不时会发出一声闷哼声,听着就很痛苦。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洛文翰一声厉喝。
“学堂里禁止私斗,你们不知道吗?”
那几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洛文翰,顿时便嬉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
我们当时谁呢。
你不是去司家巴结你的大姐姐以及哥哥弟弟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哈哈,人家司家根本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巴结得着吗?”
“洛文翰,别多管闲事。
别以为你是红沟村的人就能管我们几个的事。”
“就是,你就是一个贱民,我们可都是各个乡绅家的少爷。
你若是不知趣,我们连你一起揍。”
“地上这人是个小偷,他偷了我们的点心,我们还不能揍他一顿了。”
“不我没偷”
洛文翰看了倒在地上的孩子一演,冷声道:“他说了他没偷。”
这个孩子他知道,是他同一个班级的刘小虎。
此人出身贫贱,是领头那个公子家长工的孩儿。
和他一样,刘小虎不喜文,喜武,两人在学堂里也算是好朋友。
好朋友有难,他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他没偷,你们就不能打他。”
那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毫不在意嗤笑道:“一个穷鬼的话你也信?
他说他没偷,可我们在他的桌仓里找到了已经空了的点心盒子。”
“那又咋样?午间他要去饭堂用午膳,谁能知道那点心盒子是谁放进去的?”
“洛文翰,你居然要去信一个穷鬼也不愿信我们?”
洛文翰虽年岁不大,但想到大姐姐给他的教诲,依旧不亢不卑道:“我没看见他亲手去拿你们的点心盒子,我就不会相信刘小虎会做出此等偷窃之事。”
那几个孩子脸色一沉。
“怎么?今天这事儿你是非管不可了?”
“自然,这里是学堂,你们想要欺负人就是不可以。”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扔下刘小虎朝着洛文翰走了过来。
刘小虎见他们还想要对洛文翰动手,忙捡起地上的一根棒子就朝着那几人身上打了过去。
几人痛呼一声。
“穷鬼,看来你还没能受到教训,居然敢打我们?”
说着,几人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了刘小虎的身上。
洛文翰心中一紧,忙跑过去想要帮助刘小虎,却被被他高大的两个孩子架住了胳膊,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你们放开刘小虎!
若不然,我就去告诉夜教官!”
和爷爷路过这里的洛天溪听见声音,忙扯了一把司晋安的衣袖。
“爷爷,我好像听见洛文翰的声音了。”
司晋安和夜御觐对视一眼,转身便进了武学堂。
结果进去一看,夜御觐眸色一寒,扯着那几个打人的孩子就丢在了一边。
“刘小虎?你没事吧?”
倒在地上的刘小虎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迹,看着好不凄惨。
那五人见来人是夜御觐和司晋安,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缩在一旁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洛文翰见司爷爷和夜教官来了,揪着的心顿时便放松了下来,忙跑过去将刘小虎从地上扶了起来。
“别害怕,教官来了,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刘小虎眼含泪花,抬头怯怯地看着面色阴沉的夜御觐。
夜御觐扫视了几人一眼。
“都跟我过来。”
说话的同时,他的心里又涌上了浓浓的失望。
看来,有时候的好心未必就是好事。
司晋安牵着司天溪的小手也跟了过去。
学堂里发生这种欺负人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
司天溪看着洛文翰悄声问道:“他们可有打你?”
洛文翰搀扶着刘小虎抿唇道:“没有,他们没有打我,但打了我的朋友。”
他虽很努力再学习武艺了,但这五人无论是年纪还是身高都强过他好多,面对这几人,他还是太弱,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他们是学堂中的恶霸。
教官在时他们很老实。
但一旦教官离开,他们就肆意欺辱学堂中的一些同窗。
还有那两个帮助看管食宿的大人,他们都被这几人收买了。
所以刘小虎他们受到欺负也不敢告诉别人。
我说过他们,我也告诫过那几人。
我以为他们会有所收敛。
但今日一看,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还变本加厉。”
洛文翰的小脸上满是沮丧和痛恨。
要不是自己今天来早了,恐怕都不会发现他们会这般欺负刘小虎。
“天溪弟弟,打人是不对的,他们不该仗着自己的身高和年龄去欺负人。”
司天溪瞄了一眼走在身侧的五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稚嫩的小脸上也是露出了厌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