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晋安看着桌上很是爽口的两样素菜以及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稀粥,眼眸里竟是有了一丝泪意。
自从被夜御觐救下后,他和夫人便是跟着夜司辰手下的那支商队一路辗转,风餐露宿,总算是活着来到了这里。
要不是夜御觐,那夜的变故恐会要了他和夫人的命。
好在,活着来到这里,见到了这个聪慧的丫头。
哪怕是初次见面,丫头让他可是非常喜欢呢。
“丫头啊,不管如何,老夫这心里,是会一直记得你对我们的救命之恩的。”
洛轻姝没再说什么,而是将一碗粥往他面前推了推。
“老人家看着面善,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先趁热吃点粥菜,有何事,我们待会儿再说。”
咽了一口水,司晋安端着粥碗就要去喂自己的夫人。
于氏见状,忙出声道;“老人家,你自己用便好,老夫人这边,交给我就行。”
说着,于氏便端了碗,又往那粥碗里夹了菜,很是细心地喂起了老夫人。
“你多吃点,我家闺女熬的稀粥可是很可口的。”
于氏温柔地笑着,扶着老夫人起身,让她靠坐在床头,身后又是垫了枕头,这才将那粥轻轻送进了老夫人的口中。
老夫人气色不好,但面相极好,看着极和善,莫名给于氏一种好感。
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娘亲,让于氏很是愿意和她亲近。ъitv
司晋安看着对自己夫人温言细语的于氏,内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这家人,看着可真是不错,夫人也是对她们不排斥。
也是不知那洛夜阑,会是个咋样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
吃过饭,洛轻姝让老夫人稍事休息后,便是准备将她腿部的刀伤重新清理包扎一遍。
看着针包里那长长的银针,司晋安有些不忍问道:“丫头,施针可疼?我的夫人娇弱了些,有没有不怕疼的方法?”
夫人受此伤痛完全是因为自己。
若是出事,自己哪怕是死都是难辞其咎。
洛轻姝快速找准穴位扎了老夫人的昏睡穴后让老夫人躺在了床上,又是将那些银针扎进了老夫人腿部各处的穴位。
“老人家不用担心,这银针刺穴就是为了控制不让血液四处流淌。
且伤口我用了麻沸散,不会觉得疼痛的。”
司晋安一听,悬着的心安定了一些。
洛轻姝抬眸,老人家眼眸中满满都是对老夫人的愧疚以及心疼。
难得看见这么疼娘子的老人,洛轻姝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是非常温和的。
见她如此说,司晋安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她将老夫人腿部的腐肉硬生生用匕首削了去,又是禁不住红了眼眶。
虽没有阻止洛轻姝的动作,但也是坐在一旁暗自垂泪。
他的夫人遭罪了,可他却是替代不了。
若有可能,他宁愿替她尝尽世间有一切苦楚。
看着洛轻姝很是迅速地处理好了夫人腿上的伤口,而夫人脸上不见丝毫痛苦之色,司晋安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实处。
看来夜御觐那老家伙说得不错,这丫头的医术还真是很高明的。
洛轻姝施针的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
司晋安都是没能看清楚她施针的手法,那银针就已经扎进了老夫人的各处穴位之中。
等削去腐肉,就见这丫头撒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粉拔了银针便包扎好了伤口,手速快得让司晋安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还不等他擦干眼泪,这一个疗伤过程就已经完成了。biqμgètν
“老人家,老夫人的情况比较复杂,主要还是心病,这腿上的伤口倒是无甚大碍,将养几日便就好了。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找到心病的根源,这病便也就好了。
只是还有一点”
洛轻姝少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夫人体内有着不少的失心散,看着服用的时日不算短。
此药无色无味,食之可乱人心智。
老夫人如三岁孩童的心智,便是与此药有关。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紧张,有我在,老夫人定能恢复如初,不再犯迷糊。”
什么?
司晋安差点惊叫出声。
他原以为妇人如此痴傻乃是因着丢失孩儿遭受打击所致,却是没想到是因为有人给她下毒!
呵,下毒吗?除了那几人,谁还会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毒!
“老人家也莫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毒好解,最多有上一个月,此毒便能完全祛除。”
老夫人年岁已大,有些药物不可猛量食之,需慢慢祛除才可不伤筋骨。
“不过,等老夫人痊愈后,需尽快打开她的心结。
若不然,就怕她的病情会一直反复。”
此类病症除了从自身调整,便也是没有什么特效药可医治。
看来需要尽快查出爹爹的身世。
若是爹爹真与洛海那边没什么关系,那这二人
司晋安疼爱地上前抚摸了一把老夫人的发丝,凝声道:“无碍,她这一生过得太苦,与其浑浑噩噩了却残生,还不如清清明明面对现实。”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就是觉得这家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有这家人在,夫人的病症一定能够痊愈的。
不知为何,司晋安很是确信夜御觐的话,相信这家人一定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洛轻姝倒也没再多言,安慰了司晋安几句,便收拾干净床榻和屋子让两个老人休息了。
老人家都是身心俱疲,有啥事等他们养足精神后再说也是不迟。
老夫人腿部疗伤时都是没有吭一声,但在洛轻姝想要离开时却是睁开眼泪眼披索地拉住了洛轻姝的衣袖。bigétν
洛轻姝倒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出去为老夫人熬了一碗汤药喂着她喝了,又在她耳边轻言细语讲起了书中看到的一些小故事。
老夫人的汤药中她加了一些止痛之物,想来老人家也能好好休息一番的。
等老夫人熟睡后,洛轻姝为她掖好了被角,这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司晋安将这一切都是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涌上千言万语,却在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屋内暖融融的,让他紧绷许久的神经有些松弛了下来,一阵困意随着洛轻姝轻柔的嗓音侵袭而来。
回家了,这种温暖与宁静好久都没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