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外没了动静,洛小花迅速窜进了主屋。
她脱鞋上了炕,一双鼠目滴溜溜转了两圈道:“娘啊,你看看大哥那房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今日我可是偷着去看了一眼,那屋内的铺盖都是极精贵的,床单和被套都是绣着丝线,太阳光一照,可耀眼了。
娘亲,你可是我大哥的娘亲,他家那么好的房子,就该有着你和爹一间的。
再说,过几日我就出嫁了,若是能从大哥那院子里出嫁,那沈家便也不会小瞧于我,你和爹的面子上也是有光了不是?
现在趁着大哥家的院墙还未垒好,可方便我们进出。
若是那里安了院门儿,想要进去怕是就困难了。
娘,现在路上已无人,我们便就悄悄潜进去住了,大哥还能将人赶出来不成?
若是他敢赶,娘你就躺在地上不起来,看他还敢对你怎么样!”
老王氏一听,这个主意好啊!
那个不孝子自从回来后,就从未回来看他们老两口一眼,那良心早就让狗给吃了。
软的不行,那她就来硬的。
等她住进那里,那不孝子若是敢对自己动粗,她就敢和他拼命!
放下手里的活计,老王氏拉着洛小花下了炕穿上鞋子,推开屋门便走了出去。
不孝子,凭什么你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还住那么精贵的大房子,从现在起,老娘也要住,也要享受那顿顿有肉的生活!
如此想着,老王氏的老脸上在月色的映照下,竟是显得有些狰狞恐怖了起来。
孝敬父母天经地义,洛夜阑家的一切,就该是被她掌控!
白日家老头子的话顿时便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顿时让她战意满满。
挨千刀的不孝子,待会儿我就要你好看!
你家那大院子以及村里的作坊,就该交到我手里去管!
若不然,老娘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乡野之人都是歇息得早,两人借着月光往北郊疾驰而去,除了惊动的沿途响起了几声狗叫,倒是没有遇见一个人。
这倒也是方便了两人行事。
最近这些时日,洛轻姝成了村里的主心骨,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对她呵护有加,也是恭敬有加。
若是看见她们往北郊而去,那些村人估计会出来阻挠。
没了他们,倒是免去了好些口舌。
只是走着走着,却感觉脚腕子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差点给了她们一个狗吃屎。
老王氏低下头定睛一看,妈耶,只见一条手腕粗的毒蛇缠绕着她的脚脖子,三角形的蛇头高扬着,冲着她吐着蛇信子。
洛小花那边也是一样,吓得立在原地如同两尊雕像。
等那蛇头状似要来咬她们的小腿时,两人猛然间便大叫一声,迅速踢开那毒蛇,慌忙转身便逃。
只是慌乱之下,没能看清不远处的路面,只听“噗通”“噗通”两声,两人便掉进了位于路面的一家农人的粪池里。
“呕,救命啊呕快来人啊”
两人鬼哭狼嚎般的大叫声终是惊动了已经休息的村民。
一些附近的村民穿好衣物出了门,循着声音找来过来,结果迎面一股恶臭差点将他们给熏晕过去。
“呕,这谁啊?晚间不睡觉瞎晃悠什么?走路也不看路,呕,臭死人了!”
“呜呜呜快救我们出去”
洛小花也顾不得丢人了,在那粪坑里挣扎着,想要找个可能攀爬的地方。
可这户人家的粪坑挖得足有一人深,里面虽粪水不深,却是没有着力点,无人往上拉扯,她们根本就爬不上去。
“吆,听声音是老王氏和洛小花啊。
看来,这便宜还是没有好占的,下午在人家洛夜阑家吃了喝了又拿了,怎么,又想去人家家里打秋风啊?
哈哈,这做人啊,可不能如同你们这样贪得无厌。
这不,报应来了不是?
看你们还敢不敢去人家家里捣乱。”
“就是,洛夜阑是个孝顺的,但人家现在与你家早就没有关系了,这做人啊,还是得要点脸皮的。”
“他们若是有脸皮,就不会上人家家里白吃白拿了。”
“二狗子,你去找找洛三槐,让他将他的娘亲和妹妹挖出来带回去,真是臭死人了。”
“嘿嘿,我家这粪池子离马路可是有着一些距离的。
那么宽的马路她们不走,非要跳进我家的粪池子里来,难道是晚间在洛夜阑家没吃饱,要来这里尝尝鲜儿?”
“哈哈,你可别冤枉人家洛夜阑和轻姝丫头了,人家那饭桌子上的美食啊,可是足足有着十几道呢,没吃饱?我看是想要趁着月黑风高再去人家那里偷些什么呢,谁想却一脚踩空掉进了粪坑。”
“哈哈我看着也像”
等洛三槐几人赶到时,老王氏和洛小花已经快要被熏得昏厥过去了。
洛三槐举着油灯一看,妈耶,还真是他的娘和小妹。
这这
呕!
洛三槐先是吐了。
这也太太恶心了!
可是没办法啊,村民们都是躲得八丈远,生怕自己被沾染到一点污秽。
可这里面是他的娘亲和妹妹,哪怕再恶心,他也得救啊!
将两人拉出粪坑,洛三槐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将她们带到了村口的小河边。
“文翰他娘已经回去给你们去换洗的衣物了。
这水有些凉,但不深,你们两个好好洗洗再回家吧。”
说着,洛三槐转身便躱去了一旁。
实在是有些太恶心,太丢脸了。
明日自己娘亲和妹妹掉进粪坑吃屎的传闻一定会传遍整个河州府的。
这两个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眼见得与沈家的婚礼在即,这洛小花不但不在家安心做嫁衣,还一直妄想找那丫头的麻烦,还蹿腾着自己的娘亲一把年纪跟着她受此奇耻大辱,她难道就不长脑子的吗?
那死丫头现在可不是他们能够招惹之人。
若此时传将出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婚事,怕也就会有什么变故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若是被退婚,看她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