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公司天台,风很大很急,吹得林旭军身子摇晃。
可他没有半点犹豫,一步一步跨过砖墙,翻过栏杆,站在星月国际的招牌中间。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会从二十三层坠落,摔成一滩肉泥。
看着这座现代化大城市,林旭军又想起自己初次任职时的意气风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李星魂时的敬畏和仰慕。
“一步错,步步错,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林旭军苦笑一声,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告别,随后目光僵滞望向前方,一脚伸了出去。
“砰!”
一地血。
“啊——”
这染血一幕被无数行人目睹,全都大惊失色,一边报警,一边打听死者的身份。
“什么?居然是星月集团总经理林旭军?”
“自杀还是他杀?”
“他难道有什么想不开的?”
各大媒体纷纷赶来,进行报道,消息传出去后,全城顿时沸腾。
要知道,林旭军身为星月办事处ceo,在整个汉阳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交往的都是各大家族高层,和城主府的领导。
如今他却死在了公司楼底下?
有人猜测是公司易主,经营不善导致,有人猜测是仇杀,众说纷纭。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带来的影响都非常严重,首先是一路高涨的股市,在事件发生后的十分钟内,直接崩盘。
其次公司与银行签订了对赌协议,随着林旭军的死,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银行方面第一时间派人过来,查封所有机器设备,强行对公司进行收购,同时在官网上郑重告示:星月集团驻汉阳办事处,宣布破产。
一时间众人惊愕不已,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庞然大物,历经风雨之后,还是轰然倒下。
而这个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静静站在公司楼下。
“你说那位洪少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筆趣庫
他看向身旁那绝美恍若天女般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汉阳,城中村,商贸市场外。
这里人来人往,吆喝四起,充满了底层人的生活气息。
南侧的一个摊位前,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筷筒和一次性杯子。
旁边还支起烧烤架,串好的羊肉通过木炭炙烤,散发诱人香味,引来不少人排队购买。
苏子皓此时正忙的不可开交。
他带着油腻的围裙,一手翻着铁签子,一手刷着调料,脸被烟气熏的通红,额头上更是唰唰冒汗。
“奶奶,鱼豆腐不够了,再串十几串。”
“好,好。”
旁边的苏老太坐在马扎上,动作麻利的把一块块鱼豆腐串在铁签子上。
以往雍容华贵的苏家太君,如今却跟市井老太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而其他苏家人也没闲着,擦桌子的擦桌子,开啤酒的开啤酒,苏卫国亲自掌勺炒龙虾,闲的时候还负责收钱。
偶有一些原来的街坊邻居路过,认出他们后唏嘘不已。
苏家这半年来的经历,可谓大起大伏,颇有传奇色彩。ъiqiku
最初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也家底颇厚,在汉阳有多家烧烤店,不愁吃穿,后来出了个有本事的孙女婿,非但是星月董事长,还被官方敕封为铁血侯爵。
本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局面,可偏偏苏家人不珍惜。
非但三番两次卖女求荣,还攀炎附势,彻底惹怒了那位孙女婿,以至于完全脱离苏家,再无关系。
再然后,随着天道论坛出现,武道宗师进入大众视野,汉阳也逐渐流传一则消息,那苏家的前孙女婿,居然便是威名赫赫的北侠!
要知道北侠当日在文湖大败堙灭宗师,扬我国威的无双风采,已经深入人心,被全城引以为傲,而苏家也因此受到影响,烧烤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哪怕是城主见了,都得给三分颜面。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魔都噩耗传出,北侠陨落,举国哀悼。
自此后,苏家处处被人针对,名下烧烤店破产,所有来钱的路子都被封死,无奈之下,便来这商贸城和其他小商小贩一般讨生活。
算是彻底落魄,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苏耗子,你狗哥来了,还不赶紧上烤串。”
就在这时,市场门口走来七八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流里流气,气势汹汹。
为首的狗哥,嘴里叼着烟,蔑视场上所有人,似乎来到这商贸市场,就是跌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他确实不简单,以至于不少商贩见之如见虎,恨不得供起来。
“该死的,这帮家伙又来了。”
苏子皓一眼便认出对方,咬牙切齿。
老太太他们脸色也凝重起来。
最近汉阳的地下世界,崛起了一位大佬,以势如破竹之势收服了所有势力,成为新的王者。
这狗哥便是大佬的心腹,收购了苏家的烧烤店不说,还三天两头来商贸市场挑衅。
他吃饭从不给钱,心情不好还会暴揍苏子皓一顿,苏家惹不起徐子骞,只能忍气吞声。
“麻溜的,还是老规矩,羊鞭羊宝羊腰,再来一盘小龙虾。”
狗哥大摇大摆来到跟前,勾住苏子皓的脖子,“还有,下周的管理费该交了,今天你就得给我。”
“好,好。”
好在烧烤生意不错,苏子皓倒也赚了点钱,他打开腰包,抽出五张红钞递过去。
“草你妈的,打发叫花子呢?!”
狗哥一把打掉苏子皓手里的钱,又踹翻两张椅子,“十张,一张都不能少。”
苏子皓强忍怒意,开了一瓶雪花递过去,“狗哥,家里这么多口人,就指望着这点营生,您稍微通融点。”
“通融?”
狗哥眼皮一抬,微微一笑,“想要我通融你早说啊,就咱俩这关系,狗哥会不答应?”
“行,今天给你面子,就收五百。”
“谢谢狗哥。”
苏子皓闻言脸上笑容更加谄媚,正要把钱递过去,却见狗哥呸的一下,吐出一口浓痰,好巧不巧落在锃光瓦亮的皮鞋上。s:ЪiqikuΠet
他装模作样的呀了一声,看向苏子皓。
“苏耗子啊,狗哥皮鞋脏了。”
“冲刚才那五百块钱,你不得给我舔干净啊?”
苏子皓笑容顿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