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办?”我问道。
把头略微思索道:“任何蛊都有发作期和蛰伏期,刚才山里金鸡报晓,乔樱却还是发作了,说明发作期和蛰伏期颠倒了。”
把头把他的猜测,给我说了一下。
原来,青蚨这种虫子,也是禽类的食物。
所以它们天生害怕鸡叫,往往都是白天蛰伏,晚上出来活动。
但在这昏暗的墓室里,没有天敌,也早就没有了白天晚上之分。
渐渐的,金鸡报晓的信号,对于青蚨来说变成了休眠和活动的分界线,白昼颠倒了。
在把头的指示下,骆哥趁小樱不注意,把她敲晕。
我问道:“把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前面究竟有什么?”
把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前面是水路,唐墓下的宋墓打通了地下水道。”
“想要去主墓室,必须穿过地下河,但我们没办法过河。”
保哥叹气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准备一个充气船,是我的后勤工作没准备好。刘把头,我给您认错。”
把头摆了摆手,淡淡道:“小保,你不用自责,我也没想到这个墓的规模如此之大。”m.bīQikμ.ИěΤ
“算上地下河、溶洞、还有石窟和主墓室,这个墓恐怕占据了虎头山四分之一的地下面积。”
突然,把头问我:“小川,墓室里的黑将军蜘蛛尸体,大概有多少?”
“几百只应该是有的。”我说道。
把头笑道:“很好,我刚才看到了,它的肚子有脸盆这么大,现在里面的内脏被化掉,要是把它的肚子充气,应该就能产生浮力,这样可以做出一个木筏。”
“李兄,你的车子里有气筒和钓鱼线,再弄几根木头下来,做个竹筏不成问题。”骆哥说道。
保哥真名叫李永保,所以骆哥叫他李兄。
保哥却摇摇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而且用气筒给这些蜘蛛肚子打气,恐怕也不一定管用吧。”
把头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等,但乔樱不能。”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去,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控制她。”
我想了一下,虽然这个想法很疯狂,但要是回城里买充气船再运回来,恐怕要三四天。
于是我说道:“我听把头的,哥你也听他的吧,不然小樱就有危险了。”
保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我跟把头说了一下人面巨蛛的事情。
把头说,这种蜘蛛天性极懒,根本不会大规模出动。
之所以和黑将军打起来,是因为护卵。
晚上,保哥和骆哥回去拿东西。
临走前我把五镇钱交给保哥,让他们小心。
把头说道:“小川,去把赵青他们几个的尸体收一下吧。”
“这是我们这行的潜规则,帮同行收尸,他们会在墓里保佑我们。”
我想起人面巨蛛吸食尸体的场景,就感到毛骨悚然。wwω.ЪiqíΚù.ИěT
但把头开口了,我也不好反驳。
我走过去,只见赵青他们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一张人皮,人皮外面套着全是小洞的衣服。
我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人,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吕老淡淡一笑,说“动手吧,你年龄小,刚开始总是得干点脏活。”
我深吸了一口气。
用旋风铲在地上打了几个洞。
我拿了根棍子,把皮挑进洞里,原来人皮加上骨头很轻。
那些被人面巨蛛神经毒素融化的肌肉组织和内脏,已经化成了一滩腥臭无比的黏液。
黏液中有很多没有融化的部分,从小孔中滴答滴答的淌下,也不知道是哪部分的内脏。
我把这些东西铲起来。
然后用泥土把它们重新盖上。
做完这一切,我跑到远处,吐了。
原来人可以死得这么惨,原来死人可以这么恶心。
我只想找个洗热水澡的地方,把自己从内到外都洗一遍,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晚上,吕老和把头年纪毕竟大了。
我负责看守昏迷的小樱。
我在山涧边生了一堆火,半夜的时候,小樱突然醒了。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
小樱正常的问我白天的事情,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樱说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香港,在维多利亚海湾的大酒店上吃帝王蟹蟹腿。
帝王蟹的蟹腿,有两根筷子这么长,又甜又鲜。
我想笑又只能忍住,告诉她,她出去就能吃蟹腿了。
晚上大概四点钟,保哥和骆哥就回来了。
他们带回了打气筒、绳子、线、还有十几根根树干。
保哥和骆哥开始给黑将军蜘蛛的肚子打气。筆趣庫
吕老交代我们,不要对小樱说蛊的事情。
只需要在白天把她控制住或者打晕即可。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蜘蛛肚子充气后,就像一个大号的篮球,而且极为坚韧。
人踩在上面都不会爆。
我们把木头做成一个“田”字形的木架子,把打好的蜘蛛肚子填充进去。
“咯咯咯——”
突然,整个洞窟中再次回响起养鸡场的鸡叫声。
我连忙看向小樱。
只见小樱的眼睛慢慢变得茫然,她的手在发抖,忍不住的又要挠痒。
骆哥淡定的走过去。
“啪”的一声。
小樱就又昏迷了过去。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骆哥有些尴尬,解释道:“没事的,这是我们少林寺特有的点穴手法,对她的身体不会影响。”
“就好比电视机开机和关机的时候,遥控器能控制开关和换台。”
“但一旦停电,遥控器再怎么按,电视也不会有反应。”
我想也是,青蚨蛊再厉害,也要通过控制中枢神经来控制小樱,中枢神经都歇菜了,你还控制个屁。
为了快点找到青蚨蛊的母蛊。我们一刻也没耽搁。
骆哥和保哥抬着竹筏,我们来到地下河的入口。
这里温度很低,地下河水流速缓慢。
“古圆近方,你们看这水洞子的上面,光滑无比,估计每年雨季这里都会发大水。”
把头说道。
我身上鸡皮疙瘩直冒,呵出的都是白气,竹筏出其意料的平稳。
原来,保哥和骆哥把竹筏做成了三层,每一层都由三十六个黑将军蜘蛛的腹部叠成。
每一层刚好镶嵌在上一层的缝隙里,这样能够使面积摊大,但是没有缝隙。
竹筏慢慢向地下河深处漂浮着,我蹲在竹筏上。
突然,我看到水里一道黑影闪过。
我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