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二百七十章、宝珠消暑、明月冰室

门户之见,古而有之。

即便是铁匠木匠、伞匠花匠,都格外看重自家的秘诀,会十分小心,不叫人盗学了去。

修行问道,极重传承。玄霜道长能同意讲学,当然少不了玄霄道长的支持。

能不拘泥于门户之见、人妖之别,就已经可见其心胸了。

宫梦弼极为钦佩,越发真心相待。

殊不知在大仙庙这两位道长眼中,宫梦弼这样无分贵**、尽施所学的教化之道,又何尝不是摒弃了门户之见,站在了极其高妙的角度。

尤其是建书院,而非立山头,就格外显得珍贵。

宫梦弼对野狐悉心教导、倾注心血,即便是想立山头称王做祖,只怕也群集响应,有无数狐妖拜入门下,聚起庞大的势力。

但宫梦弼却只是建书院,教化野狐、不使为恶,放弃了做狐王,做起了狐夫子。

这样法胸襟,即便是放在狐狸身上,也不得不让人敬佩。

相比起宫梦弼,他们去讲一讲无关传承的修行道理,又不算什么了。

玄霜道长来狐子院讲学的时候,玄霄便让明灵跟着去,一边是防止他说胡话,一边也是同宫梦弼多多走动。

一来二去,也都成了知交。

步入盛夏,人也神色恹恹,狐狸也神色恹恹。

宫梦弼已经是寒暑不侵了,但狐子院的狐狸却不一样,流外之辈,还不能免于寒暑。

宫梦弼想了想,便趁着月色清朗的时候,将太阴之气凝聚在一枚珍珠之中。

这珍珠便生出欺霜赛雪的寒意和毫芒,白日不得见,到了夜里放在月下,便生出莹莹之辉。

把这珍珠放在盛水的容器之中,其中的水便会凝结成冰,白日里放在阴凉的地方,能坚持一日而不化。

小倩拿着这珍珠去造冰,在荷花池边、竹林之中、回廊之下、小亭之内摆上冰盆,便可见到狐狸们围着冰盆治学的景象。

暑气太盛的时候,狐狸也无心治学,一个个把脑袋、尾巴贴在冰盆上,眯着细长的眼睛打盹。

朱正心也热,大耳朵扇着风,道:“今年暑气比往年更甚,怕不是要热死人。”

小倩道:“好在有这些冰盆,多少富贵人家都享不来的的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宫梦弼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等到晚上夜观星象,便发觉果如朱正心所言,暑气难消,酷热难当。

若是开一家冰室,兴许能挣些富贵银。

这事他也没空做,趁着夜里,便入梦去问沈山愿不愿意做。

沈山如何不知这其中的财路,立刻就笑着拜谢了。

许是梦里笑得太大声,把沈夫人吵醒了。

沈夫人便掐了他腰上的软肉,把他给疼醒了。

这暑热难当,沈夫人一身薄汗,问道:“你笑什么?”

沈山搂住沈夫人,哈哈笑道:“自然是有好事发生。”

沈夫人连忙把他推开,只动一动,就热得发慌。

沈山也热,却得意笑道:“热不了几日了,我得了狐仙指点,可以仙法制冰,往后就不必再受这罪了。”

越是得意激动,便越是热血翻涌,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只能去弄些凉水擦一擦。

法术制冰,当然有钱途。尤其是富贵人家,不吝惜金银,愿意为享乐花钱。

文修带着宫梦弼炮制的珍珠去了沈家,沈家爱鸟,见了这五彩羽毛的神鸟,便敬重得很。

沈山取来谷子喂鸟,文修看了一眼,张嘴把珍珠吐在了盛谷子的食盒里,道:“珍珠降暑气,但需好月赠光,才能成事。”

说着便展翅飞走了。

沈山这才知道这神鸟是狐仙的信使,为他衔来宝珠。

他依文修所言,明月之夜,便将珍珠取来晒月亮,汲取月华,天明便放入水中,便能产出冰来。

他修了冰窖储存冰块,便张罗着冰室的生意。

不肖数日,便在各個县城开起了明月冰室。晚上大船运冰,白日里开冰室。

就连郡城之中也开了冰室,还是沈山选了族中亲信来管。

不知他哪里来的路子,弄来了牛乳,做起了乳茶、酥酪,每日都有富贵人家来买。

不过半个月,便挣得盆满钵满,不知道多少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不过是寻常瓜果、点心、糖水,凭什么进了他的冰室,就能翻上好几番?”

明月冰室不远处,一家酒楼的少东家酸溜溜道。

酒楼掌柜从鼻子里哼出声来,道:“人家能在暑日弄出冰来,你有这样的本事没有?”

那少东家道:“就是说啊,天这么热,便是冰窖也该化了。更何况就算是冰窖里存着冰,那得多大的冰窖才够他们用?”

“真是邪门,保不齐就是什么妖法。”那少东家说道。

酒楼掌柜呵斥了一声,道:“什么妖法不妖法,别胡说。”

“爹,怎么就不是我们能制冰呢?”这少东家看着冰室,眼睛都挪不开。

酒楼掌柜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做我们的生意,不要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人家有人家的本事,你守好了我们的家业,够你一辈子吃穿不穷了,少赌些钱比什么都强。”

少东家顿时不乐意了,道:“咱家这酒楼一年才能挣几个钱,哪里比得上人家冰室日进斗金。”

说着话,就头也不回的溜了。

老掌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知道他肯定又是去赌钱了。

少东家离了酒楼,果然就跟几个狐朋狗友跑去赌坊赌钱。

进了赌坊,就觉着一股子凉气。

朋友笑道:“你有几天没来了,不知道赌坊老板财大气粗,从冰室买了冰来,凉快得很。”

少东家酸溜溜道:“买冰,要不少钱吧?”

“那是当然,这酷暑的冰有多难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少东家心里就有一团火烧着,烧得眼睛发红,烧得心里发乱。

赌坊瞧出来他的破绽,下了个套,便叫他输光了钱,又赌上了酒楼和田产,最后赌上了胳膊。

只是那赌坊的庄家拦住他,笑道:“够了,我们只赌钱,不赌命。少东家,我们明日去收赌资。”

他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两个满脸横肉和刀疤的壮汉站出来,把他从赌桌上架起来,无视了他高呼的“我还要赌,我还没有输”,把他扔到了赌坊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