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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穿了身份,陈青源实在是没办法掩盖。
转头瞥了一眼姬凌嫣,不予回答,冷漠以待。
还瞒着我!太过分了!
通过这个眼神,姬凌嫣确信了陈青源的身份,低眉委屈。而后,瞧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依依,伸手捏了一下依依的腿,传音道:“你这丫头,居然还骗我。什么张师兄,全是扯淡。”
依依理亏,脑袋别向了一旁,赏着此地的风景,不与姬凌嫣辩驳。
陈青源的心思全在老板身上,想到了很多问题。
司徒临真要这么厉害,那么老板娘直呼其名,岂非泛泛之辈。
接着,又想起了书信的那句话。来此地讨一杯桂花酿。
一个“讨”字,足以说明许多事情了。
真就是厚着脸皮,前来讨要。
“时代真的变了,被岁月掩埋的古之存在,都将一一显现。”
陈青源暗暗说着,心神紧绷,对未来的时局充满了期待。
“哒哒哒”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老板娘拿着一个玉壶,从屋内走来,坐在了原来的位置。
将玉壶放在桌上,再次看向了陈青源,开口道:“这杯酒很珍贵,我耗费无数年的光阴,也只酿了十三杯,本不应该赠予外人。但看在司徒临的面子,以及你有资格饮用的份上,愿意相赠。”
“只有十三杯?”陈青源惊讶道。
老板娘存于这片空间少说也有上百万年,否则岂会连太微大帝都不知道。如此漫长的岁月,居然只酿制了十三杯酒水。
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酿?
陈青源如此想着。
“喝了这杯酒,足可助你破开瓶颈,踏入神桥。”
老板娘淡淡说道。
“这”陈青源瞳孔收缩,话语迟钝,心情复杂至极。
轮回道体欲要破境,所需的资源乃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老板娘却说一杯桂花酿,就能让陈青源境界突破,信誓旦旦,不可置疑。
“如此珍贵,我如何能收下。”
若真是这样,陈青源更多的不是喜悦,而是沉重。
喝杯酒便突破了,足以见得此酒有多么的珍贵。这种恩情,欠下了可就很难还清了。
“帮我一个忙,便算你付了这杯酒的钱。”
老板娘看出了陈青源心中的顾虑。
“什么忙?”
闻声,陈青源全身一紧,眼神凝重。
“找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老板眼中明显有了一抹柔色。虽然竭力隐藏,但还是被陈青源捕捉到了:“他的左眼下方有一点梅花痣,这个特征应该不会变。”
“宇宙辽阔,生灵无数。拥有梅花痣的人,怕是多如牛毛。仅凭这一点,如何去寻?”
陈青源感到很棘手。
“一切随缘,不可强求。”老板娘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如果碰到了这样的人,过来告知我一声。”
“好。”陈青源答应了这件事:“除此之外,前辈没别的要求吗?”
“没了。”老板娘说道:“就当结个善缘吧!”
“请恕晚辈无礼,敢问您如何称呼?哪个时代的人?”
陈青源对老板来历尤为好奇,想要求个答案。
“药姑。”老板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回答:“我与司徒临算是处于同一时代,不过我比他年长一些,有点儿交情。”
“你是药姑!”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陈青源立即在识海中翻找到了关于药姑的旧古记载。
药姑,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距今约莫六百万年,也就是旧古时代的初期。
古籍记载,药姑以天地为丹炉,炼制出了超出宇宙桎梏的绝品丹药,引得天道审判,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那一道审判,据说被某位恐怖的存在挡了下来,庇护药姑毫发无损。
由于时代过于久远,只记录着药姑的一些重要事迹,三两句话便没了。
陈青源阅览过许多的旧古典籍,过目不忘。通过“药姑”这个称谓,一下子联想到了这些。
“您居然还活着,不可思议。”
隔了六百万年,尚有生机,堪称逆天。
坐着的依依和姬凌嫣,对旧古典籍的了解有限,不知道药姑是何许人。她们虽然满是疑色,但很懂事,没有出言打扰。
“并非活着,而是以特殊的方式存于世间。”
药姑冷淡道。
“特殊的方式?”陈青源仔细观察着药姑,似乎看出了一些异常,不敢确定,轻语道:“您失去了肉身?”
“以魂体融于道器,苟活于世。”
药姑直接说出了自身的状态。
这处桂花林的古老遗迹,应该是某件古之道兵。
旧古时期之初,药姑以灵魂入器,用这种方式避开了岁月法则的侵蚀,躲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承受着常人想象不到的苦楚。
“原来如此。”陈青源恍然大悟,又有了一个问题:“清桂镇的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活人。”药姑耐心回答:“他们的先祖曾犯了大错,被封禁于此。”
历经无数年,被困在这里的修士繁衍生息,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沦为凡人,记忆被篡改,想来都是药姑的手笔。
清桂镇成了药姑解闷的地方,不至于太过孤独。
“为何古册之上没有记载司徒临和天书九卷?”
陈青源曾在太微帝宫居住了一段时间,又进入了很多的古之秘境,对旧古时期的历史痕迹了如指掌。
然而,任凭陈青源在识海之中思索了数遍,也未寻到关于司徒临的丝毫记载。
“司徒临应是斩了肉身,断了道骨,将自身的痕迹埋葬,以此瞒天过海,避开岁月之力。”
药姑与司徒临是旧相识,了解其为人和手段。
“多谢前辈解惑。”
陈青源缓慢起身,躬身一拜,礼敬道。
面对旧古时期的老前辈,当然要举止得体,不可失礼。况且,药姑还赠送了一杯堪称仙酿的桂花酒,更应该怀着敬重和感激之心。
“拿去吧!”药姑将桌上的玉壶朝着陈青源推去,显出几分疲态:“要是想出去,一路往南,那里有一扇门。我累了,不说了。”
言罢,药姑向竹屋走去,背影萧凉,说不尽的寂寥与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