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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州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许多地方爆发了战争,尸横遍野,尤为惨烈。
缘由简单,皆因利益。
昔年的三十六宗,随着青宗的征伐,彻底沦为了过去。
如今,帝州已经成了不朽古族争锋的地界,老一辈不好出面,便让稍微年轻点儿的妖孽拼杀,抢夺资源优渥的区域,不久后可以成为古族的根基之地。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原本安静生活的普通生灵,莫名其妙的死去,十分突然,发不出任何的喊叫。
这种情况算是比较幸运的了,某些地区的凡人因修士之战的余威而受伤,全身瘫痪,承受着心理上和身体上的无尽折磨。
稍微太平点儿的地方,便是玉阵星域。
琅琊山庄位于玉阵星系的核心区,不朽古族虽然强者如云,底蕴雄厚,但比较忌惮琅琊世子的诡异莫测的推演之法,都没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
至于别的疆域,古族可就没了顾虑。
若说只有不朽古族较近也就罢了,总归不会影响到世间各地。
最让人头痛的是那些浑水摸鱼之辈,趁机闹事,烧杀抢掠,肆意妄为。
山庄,雅致别院,湖畔古亭。
亭中,南宫歌独坐,饮酒深思。
贴身侍女待在亭外,低眉不语,如同泥塑。
“蝶玉。”
从白天坐到了黑夜,饮了十余壶酒。突然,南宫歌一声落下,嗓音低沉。
“世子,有何吩咐?”
身着粉裙的蝶玉,快步走至亭中,欠身行礼。
“这里一共二十七封道印书信,交由庄主,送至每个古族的高层手中。”南宫歌想了一整天,终于做出了决定,眼眸深沉,表情凝重:“尽快。”
“咻”
桌上出现了一叠淡金色的书信,内容相同。
“是。”
蝶玉不去问为什么,只知道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双手将二十七封书信拿在手中,快步赶往议事殿,一般情况下庄主都在那里处理公务。
信中的内容是什么,暂且不知。
庄主从蝶玉口中晓得了这件事,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全部公务,即刻安排送信的人。
要确保书信能落到每个古族高层的手里,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因而,送信之人的实力必须要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经过庄主的一番思考,打算将这份重任交由三位老祖。
虽说太上老祖的修为算不上顶尖,在古族面前算不了什么,但对付一些宵小之辈轻而易举。
“既然这是世子的命令,肯定不能有意外发生。”
“行,咱们分头行动。”
“人可以死,信不能丢。”
一听说是南宫歌的事情,老祖们本来躺在棺材里沉睡,立马掀开棺材板爬了出来,一个比一个认真,甚至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准备。
要是南宫歌晓得了老祖们的这番想法,定会哭笑不得,且详细说明一下,信丢了没关系,大不了再写一封,没那么严重。
就这样,老祖们带着这些书信,划分好了各自的任务,即刻去办,未有丝毫犹豫,生怕耽搁了南宫歌的要事。
“备车,去北荒。”
两日以后,南宫歌一声落下。
一共三位侍女,立即安排。
酒水、灵果、衣物、点心等等,各方面准备就绪。
暗红色的战车,前端是五条石龙,好似五座山峰横立,霸气十足。
随着灵力的灌入,石头复苏,栩栩如生。
五龙发出低吼之声,巨爪刺破了虚空,龙须垂落,像是粗壮的柳枝,迎风摆舞。
南宫歌坐在战车的高处,一身胜雪的白色长衫,眼神淡漠,身侧摆放着一个精美的琉璃桌,桌上放着茶水点心。
“出发!”
望了一眼远方,南宫歌轻语道。
“隆隆隆”
一个侍女端茶倒水,一个操控着战车,还有一个则伺候于身旁,等待吩咐。
战车启动,声势浩大。
琅琊山庄的众人注视着这一幕,向往大世,很想与世子相伴,见证繁华。
“能成为世子的贴身丫鬟,真是幸运。”
诸多核心长老露出了一抹羡慕之色。
“老祖宗送信,牵扯不朽古族。世子此次外出,定是有一番大动作。”
一个后辈,一句话便可让老祖宗跑断了腿,且尽心尽力的去办。无论是放眼当世,还是在过往的时代,怕也仅此一例吧!
“真想跟着世子同行,可惜没这个福分。早知如此,当年世子年幼之时,我定要自告奋勇成为世子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的那种。”
不少的长老都是这么想的。
那时的世子,天赋极差,山庄的高层虽然没有嫌弃,依旧重视,但犯不着自降身份。
没谁料到世子走出了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明明是一个修炼废柴,却可搅动天下风云,变为了当世极为特殊的存在。
“要起风了,咱们就待在这里看着吧!”
庄主遥望着南宫歌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恍惚间,庄主想起了逝去多年的妻子,甚是思念:“咱的孩子长大了,雄鹰展翅,同辈无人能及。”
妻子是一个凡人,任何资源都不可使其踏上修行道路。庄主游历红尘之时,与她真心相恋,结为夫妻。
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妻子怀孕了,生下了南宫歌。可惜,修士之子,凡人之体承受不住,难产而死。
幸亏当时的道一院长颜夕梦路过,出手相救。否则,南宫歌的这条命保不住。
一晃眼,过了好久。
每每想起天人两隔的那一瞬间,便如一根锋利的刺,狠狠地扎在了庄主的心脏处,无比刺痛。
“真要有冥府,有往生。你别走太快了,再等我一些时间。”
等到琅琊山庄再无忧患,等到孩子走到一个时代的顶端,我就来寻你。
庄主的鬓角显白,慢慢老去。
延寿之药,他不肯炼化。
努力完成自己的责任,然后慢慢走到寿命的终点,便可以了。
“咱的孩子很优秀,你可以放心了。”
庄主回顾着人生最为美好的那几年,眼中好似起了一层水雾,立于山顶,双手负背,嘴角明明有一道微笑,却蕴几分苦涩和痛苦。